这一晚的事情随着太阳初升,都烟消云散。
王宫里所有的人三缄其口,岑琼也被送到漪澜殿禁足,被苏婕妤紧紧看管起来。
漪澜殿中苏婕妤依靠在凭几上,只觉的头痛,昨夜在岑述提醒后她就吩咐人去彻查鸣湖轩,但至今却没有消息传来。
而何顷影有疑一事,她也不敢宣扬开来,若是让岑彻知道可能是他们苏家放进来的人蛊惑了安邑公主夜逃……
苏婕妤打起一阵恶寒,不再去想。心中此刻甚至希望,何顷影消失了最好,千万莫叫人有心人找见喽。
而永巷里,岑琼将门紧闭,盯着桌上的两幅牍简。
右手是深夜放在鸣湖轩棂轩外的一片木牍,左手边是题写定安天下策论的竹简。
一遍毫无疑问是岑翥,而另一边是巽之。
郑国不过七位王子,最年长的王长子岑歇也只刚及冠一年有余,也只有他才有自己的表字。
岑琼知道各个未及冠的王子私下都会给自己起表字,所以在看到巽之这个表字时,一时也没联想到岑翥。
而且为什么岑翥所写的竹简会放在王宫中,且他的身份……怎么敢写这种谋策大论。
岑涟深呼一口气,拿起那册竹简又自己看了一遍却发现,上面朱砂的字似是批改,与墨字有几分不同。
心中不由疑惑,却也只能想这或许是某个先生的批注了。
叹了口气,眼看马上就要到正午时分了,心中有些焦作,但最终她收起牍简,起身理了理衣服。
门被推开后,果然就见院子里的宫女都向她看了过来。
苏婕妤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受人威胁,昨晚她睡在鸣湖轩的事情没有被人借题发挥,但院子里的宫女们想必也受到了警告,自然不敢再懈怠了。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岑涟笑盈盈的看向迎面走来的小宫女,道:“去后花园。”
小宫女笑道:“不如让奴婢侍候着去吧。”
岑涟面上还是笑着,却不做声。眼神向远处飘去,看着廊庑尽头那名低垂着头的宫女。
那名就是先前助她深夜躲开这些苏婕妤眼线的宫女。
过了半晌,岑涟还未回复,所有宫女都不由看了过来。
这时,岑涟开口道:“让她陪我去吧。”
小手一挥,所有人都往廊庑尽头看去。
那名宫女被看得一哆嗦,不见迈步,反倒僵在了原地。
“这……公主我……”
“就你了。”岑涟不给对方再多言的机会,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其余宫女一见,都急忙看向那名还神游在外的宫女,身后还有几人推搡着让她赶快跟上去。
宫女一脸又是委屈又是无奈的跟着岑涟出了院子。
正近正午时分,入夏的太阳也越发狠辣起来,多数的宫人都躲在屋檐下,一时青石板路上倒十分空旷了起来。
“你叫什么?”
岑涟冷不丁的出声,竟吓的那名宫女一个趔趄。
待宫女恢复心神后,才急忙说道:“奴婢名朗。”
“哦。朗儿,呵呵。和你柔善的性子截然相反。”
朗儿被岑涟说的脸颊不由红了起来。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岑涟话是对身后的朗儿说的,却昂首目视前方,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去钻研。
朗儿听后因为纠结,脸都皱巴了起来。
她半天嘟嘟囔囔却吐不出半个字,而岑涟察觉到后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现在苏婕妤如被打草的蛇,陷入了十二万分的警戒,这于她有利有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