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说着给小二一个眼色,小二急忙上前就要关门。
掌柜绕出柜台,行至敞开的三扇门前,对人群道:“此番一是我陈某未及时与郑公子说清,二是郑公子严己守律,因此才饶了各位清净,还望谅解。”
一群人好戏也看够了,于是偃旗息鼓,渐渐散去,只是不少人离开时还训话似得告诉郑子牙做人莫要只顾得自己。
但事态已然轻了不少,若今日事情不了了之,不当众弄清断指请罪的事儿,怕这几日郑子牙这名声在街上就臭了,出了这小店就要被人指指点点一阵子了。
郑子牙也反应过来,不由拍脑门懊恼自己对人情世故的思虑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一时也没了方才逞能的气势。
“陈先生。”郑子牙正色看向松了一口气的老掌柜。
陈姓的老掌柜听后慌忙行至郑子牙身前,道:“郑公子称陈某先生,当真是折煞陈某了。”
“您当得的!”郑子牙郑重道:“今早您说的当真无错,当下夏军扰郑境,郑王无心与政,而门下朝臣也虽帝王鼻息而动。只是若长久将心思放在军政,而非民政,只怕……”
“诶。也有明白人,可惜明白人太少。”陈掌柜无奈摇头。
岑涟觉得这陈掌柜只怕也不是普通人,但可惜年岁已高,就算满腹才学,也难以施展了。
“听二人谈及此,小女到有个疑问了。”
郑子牙和陈掌柜一同看向岑涟,等着对方开口问话。
岑涟满目真诚,问道:“如今国内之所以食玉炊桂是因万亩良田因战而废,就连军粮发放也变得也十分困难。且郑王先前已借助联姻之法免战三回,不知此回是否也会倚靠姻亲避免战火延绵。”
陈掌柜与郑子牙相互对视几眼后,这才悠悠开口道:“所谓联姻如烛上丝线,只要风势稍有变化,丝线必当断掉。只怕郑王再以姻亲处置战事,会为未来埋下无数隐患。”
见陈掌柜再无言语,郑子牙才开口道:“且此番对象是强悍的夏国,如要联姻只得许出身高贵的安邑公主。只是安邑公主母族苏氏大族生根于夏国境内,此番联姻若成,便不只成就郑王,更成就苏氏大族。”
“据我所知,陈国三分后宋夏郑常年边境战乱,夏国甚至封闭与郑国的机关要道,为此当年夏国的胭脂商路愣是绕道燕国,又取道卫国,这才送到了洵水。只是近两年卫国与洵水多有争执,若长此以往夏国至洵水最宏大的商路必当断掉。”
“因此此番不止郑王愿用联姻止战,就连夏国也待止战后重开与郑国相连的要道,以保留通往洵水的胭脂商路。”
“也就是此番无论有何阻碍,这场联姻都不不可少。”岑涟冷静道。
陈掌柜与郑子牙一同点头。
“方才郑先生说联姻若成,便更成就了苏氏大族。不知是什么意思?”
郑子牙听着岑涟改了对他的称呼,不由挑眉,原本僵硬的表情也软了几分。
他道:“苏氏大族祖业在蒙邑,陈国三分后蒙邑划在夏国境内。如今苏氏大族虽依旧强盛,却的确不如过去。若此次夏郑要道重开,那苏氏大族便能借机重得祖业。若他们当下真诚服郑王自然是一大幸事,若并非诚服……只怕于郑是把双刃剑。”
“可既然如此,郑王为何还定外祖为苏氏大族的安邑公主来和亲呢?”岑涟提醒道。
“正如先前所说,夏与郑相比更加强悍,就算他们也期待止战,却也要待表面功夫做足后。若郑王随意送了个母族乃白丁的五公主去,怕夏国会因此多生思虑,不会诚心诚意与郑国交好了。”
只见郑子牙心中得意,面上沉稳的回答着岑涟的问题:“这也就是为何此次联姻筹措良久。想必郑王也是思虑甚多后,才放下对苏氏大族的戒备,决意用联姻止战,开通商路要道挽救郑国内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