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寻觉得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自己不可能一直就在这里男耕女织,但是离开又不忍心见这位姑娘下场悲惨。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思索半晌,谢奕寻朝白溪拱手,“劳烦姑娘拿纸笔一用,在下给家中写一封家书报平安。”
现下还是先给家人报了平安再说吧。
谢奕寻只好欺瞒父母只说是在外游学,一切安好,请勿挂念。
这边谢奕寻写着家书,那边白晚怒火中烧,“阿姐,我这就去宰了顾复那个混账!”
“人海茫茫,上哪去找?他难道还傻傻的站在那里等你去算账吗?”白溪无奈道。
“那现在怎么办?”白晚看向白溪。
白溪道:“昨日礼也成了,喜宴也办了,试试能不能暂时稳住他,且不可让旁人看了笑话。”
况且,他的相貌深得她心,再想寻一个如此俊俏的郎君怕是难了。
“阿晚都听阿姐的。”反正阿姐做什么都是对的。
两姐妹说完话,便开始打扫起了昨日喜宴的残局。昨日借的盘碟碗筷,桌椅板凳这些统统要还回去,还有灶房也是一团乱。
白晚摆弄着凳子和桌子,白溪则把灶房里各家的碗碟分出来,一起去左邻右舍处归还。
这时谢奕寻听见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看见两姐妹都在忙。他见白晚正把凳子一条一条的叠在一起,他一个大男人哪能闲着,让女子干这些粗活,连忙上前道:“我来吧!”
“不用了。”只见白晚右手抬起叠在一起的七八条长凳,左手还顺手举起一张桌子,脚步轻快的走了。
留下一脸惊愕的谢奕寻。
他悄悄伸手去搬桌子,两只手才勉强把这张实木的四方桌搬起来,看了眼旁边的长凳,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白溪捧着碟碗出来时就看见谢奕寻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晚的背影,她笑着上前道:“阿晚从小力气便比常人大了些,谢郎相处久了就习惯了。”
谢奕寻看了眼白溪手里的十来个盘子,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是寻常女子的力气吧。
“我来吧。”谢奕寻接过白溪手中的碗。
“那谢郎等我一下。”白溪返回灶房又搬了一叠盘子出来。
谢奕寻便跟在白溪的后面一趟一趟的还着东西。去了别人家里,总是被乡亲们的热情弄得招架不住。
这不,到了刘婶子家,他才一进门,便听见一阵大嗓门声音传来,“哎哟,可真是英俊哟,昨儿听他们说你招的赘婿那是一表人才,俊得不得了,今儿一看可真是如此。咱十里八乡都找不到更英俊的男人了。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谢奕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别人夸都是悄悄夸的,哪像这位,一说话他感觉二十丈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刘婶过奖了。”白溪只羞涩一笑。
到了下一家,便见一位跟她们两姐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正跟白溪咬着耳朵。
依稀听见‘阿溪你这事干得漂亮!’‘咱可要把日子过得比那负心汉好’‘让他悔不当初’等字眼。
谢奕寻无意听姑娘们的私房话,便往后退了几步。
还完了左邻右舍的东西,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得准备做午饭了。
昨天宴席的菜式都是白溪一手安排的,请了镇上几位大师傅掌勺,八荤两素,宾客都是拍手叫绝。所以没有什么剩菜,今天都得重新做。
从地里摘了些小白菜和芹菜,再从井里取出一块肉待会儿和芹菜一起炒。
白晚过来烧火,白溪则淘米下锅洗菜炒菜,两姐妹分工明确。
白晚力气比较大,家里洗衣服挑水砍柴都是她做。不过她不会做饭,只会煮简单的面条和粥。
白溪烧的一手好菜,平淡的食材到了她的手上总能烹饪出别样的美味。于是白溪就包揽了家里做饭,打扫卫生缝缝补补这些活计。
家里虽然没有男人,可俩姐妹也把日子过的和乐融融。
谢奕寻看着白溪十分熟练的洗菜切菜,便到院里坐会儿。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从他开始读书后便没有进过厨房,娘和大姐总是把饭菜端上桌子再叫他。
即使他有意帮忙,进去了也只是添乱罢了。
现在虽已接近正午,远处的山腰处仍是迷雾漫漫。一片一片的菜花盛开,蝶舞蜂鸣,美不胜收。
这里虽没有县里的热闹繁华,却也平淡温馨。
爹娘身体都还不错,大哥大嫂也是孝顺之人,家里他倒是没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