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屏半夜起了热症。
他修为低下,灵力匮乏,加上晚些时候吹了风,一觉醒来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
喉咙干涩,沈屏赤脚下去想找些水喝,但他不知道谌妄离开时在屋内留了一盏烛火,他伸手在桌案上摸索,冷不防地被烫了下,烛火也翻倒。
屋内陈设不少,又多是木制物,不多时火势就蔓延开来。
沈屏嗅见烧灼的味道,凭着记忆往外走,结果一头扎进来人怀里。
“你来了 ?”沈屏摸索到男人胸膛前,“对不起,我碰倒了烛火,我……”
“没事。”谌妄抬手就灭了火,拥着沈屏往外走,“伤着哪儿了?”
沈屏摇头,“没有。”
谌妄上下打量了一遍暂时没发现问题,只当沈屏当真没事 ,带着人继续往外走。
“这是要去哪儿?”二人走了许久,沈屏渐渐觉出风声,地上不甚平坦,要不是谌妄牵着他,不定还会摔上一跤。
“下山。”谌妄少言寡语,走到石阶那儿停住,“我背你下去。”
沈屏却挣开,“你为何要带我下山?”他眼中俱是防备,“我不下去。”
“这里治不好你的眼睛,还有你身上的灵力……”谌妄也是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得到些消息。
只是沈屏不能完全信任他。
“要治眼睛也要等师兄回来。”沈屏往后退,十分抗拒他的接触。
谌妄无法,只能拿出一物,塞到沈屏手心。
“嘶!”沈屏手一颤,露出掌心一片青黑。
“刚才伤的?”谌妄扣住沈屏手腕,用灵力替沈屏治好,然后盯着那一块皮肤,“以后有事不要瞒我。”
沈屏不语,他不懂这人的“自来熟”从哪儿来的。
谌妄知道自己有些“过界”了,但已经说出去的话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玉佩是……尘沨临走时交给我的,除了这个,拿出别的东西你应当也不会相信。”
谌妄说完就没有再多言语,谎言既说了,多做掩饰只会处处漏洞。
沈屏听罢微微蹙眉,不相信地又摩挲了一番,“这玉佩是尘沨给你的?”与尘沨那日交给他一模一样,只有上边的字不同。
“是。”谌妄看着他,“现在能信我了?”
沈屏仍有一分怀疑,尘沨既然临走前告诉他有事找蓝玉,但最后又怎么给这人自己的玉佩?
不是说重要的信物吗?就这样随便给别人了?
难道这人……十分值得信任?
沈屏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时,谌妄攥住他的手腕,“若想恢复修为,就跟我走。”
沈屏沉默了,这人说“恢复”。
*
西樵镇多河流,岸边多是小摊小贩,寥寥几家酒楼客栈立于其中,酒幡迎风而立,来来往往行人驻足,偶有几个小孩儿追着打闹。
“哎呦!”青天白日的酒鬼走得歪歪扭扭,冷不防撞在过往人身上,自己先往地上倒去。
“疼死老子了,大白天的不长眼啊!”酒鬼骂骂咧咧,手边酒坛碎了一地,清亮的水液和着土,徒留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