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许之歌去见了越夫人。她才一进门,越夫人就柔了面色,温言让许之歌来自己身边。
越夫人含笑关怀:“之歌,在这住得可习惯?”
许之歌想起那漂亮的院子,自是说一切都好。这越家不愧是高门大户、名门望族,真是极具奢华之物。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忽听屋外传来一发困的小嗓音:“娘亲,我来请安了!”
她身后似乎还跟有嬷嬷在喊道:“小祖宗诶你慢着点,仔细看路。”
这小姑娘莽撞地掀帘进来后,自顾自地爬上了座椅,然后又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直至发现屋中静默后,小姑娘茫然地抬起脑袋。见面前竟然端坐着位陌生姐姐,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小姑娘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许之歌没忍住笑了,就见那小姑娘羞得都快要晕过去了。想着总要给小姑娘面子,许之歌又把笑收了回去。
小姑娘身着锦衣便装,鲜绿的裙子添了三分俏丽。乌黑圆溜的大眼,眉间点着一颗细小红痣。她神情有几分单纯稚嫩,白皙的脸上还未完全褪去婴儿肥,一团孩子气,让人格外想捏一把。
见她眉眼间有三分像越夫人,许之歌便对来人身份有了几分揣测。
果不其然,越夫人无奈地介绍说这小姑娘就是越雅瑶,是这越府的小小姐。雅瑶今年才刚及笄,越夫人想要再留她一段时日,所以还未许配婚事。
越雅瑶看看许之歌,声如蚊呐般磕磕绊绊:“之、之歌姐姐好。”
许之歌一口应了下来,瞧她迷糊可爱,还顺手摸了一把越雅瑶的脑袋。她早就知道越雅瑶的存在,为防突然见面,所以早早就备下了见面礼。
越雅瑶一收到礼物,立即眉开眼笑,将礼物巴巴地抱到了怀里,像是怕被谁抢走了似的。
正在这时,忽又听到门帘被掀动的声音。屋里三人抬头一看,原是越修走了进来。
他的衣物一如既往地规整,行走之间衣摆带风,仪态端正,好一端雅清冷的贵公子。不多时,他便将买好的新出炉香甜糕点摆在了桌上。
许之歌很是讶异,没想到越修竟然会这么早就去买糕点,她分明听说越修很忙,还以为他一早便去办公了。
越夫人打量了一眼:“芝鸣斋的糕点?我们可是有福了。正好,之歌还没有尝过京中点心吧,快些多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这芝鸣斋的糕点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好,清香不腻,唇齿留香,得要早些排队才能买到。
许之歌谢过越夫人的好意,乖巧地点头应了。
几人各自动筷,都夹向了自己属意的糕点。
见许之歌只埋首夹着自己面前的糕点,越修目光波动了一瞬。他清雅淡漠的声线响起,似乎一切只是在不经意间:“芝鸣斋也收罗过许氏镇的糕点方子,做了糯米红豆糕。”
许之歌眼前一亮,立时动筷夹了一只。糯米白的外皮软软糯糯,还夹杂着甜香红豆,轻微一抿,便会在唇齿间化开。
想到越修又不会专程去买她想吃的糕点,所以这点心定是巧合,许之歌就更觉得来不易了。
就在她吃得享受之时,越修声音低沉:“和许氏镇卖的味道可一致?”
许之歌差点一噎,不欲多言,她只打着含糊道差不太多。
越雅瑶的视线在桌上转了一圈,惊讶道:“之歌姐姐的口味和哥哥一样。”
许之歌一怔,果然发现越修盘里的和自己一样,都是糯米红豆糕。
越夫人很明显知道内情,噗嗤一笑:“这可不是你哥哥的口味。”
越雅瑶神情茫然。
杨嬷嬷看了眼捏紧筷子的许之歌,知道姑娘是不好意思了,杨嬷嬷就代为开口向越雅瑶解释了其中过往。
原来这糯米红豆糕是许之歌幼时爱吃的。但许氏镇卖的口味偏甜,往往只吃半块就腻了。
于是许之歌就硬缠着当时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越修,嚷嚷着要把剩下半块分他。越修人长得冷面,但是却学不会拒绝,于是许之歌回回都欺负他,都不用找别人。
听着杨嬷嬷的讲述,越夫人更觉惋惜了。明明之歌和越修以前还很要好,怎么越大越生分了?
本来还想说让他们做一辈子的兄妹,好延续自己和许娘子之间的姐妹情谊,看来是不能了。
越修不言,只转动着手中茶盖。他漫不经心地想,自是不能拒绝了,不然她可不就要去找别人分吃。
算了算时辰,他起身道:“我先去办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