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脑花的洽谈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
我觉得脑花多少得安装个反诈骗app,明明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言听计从,就因为我文抄公了他的计划?
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骗了。
等等…?或许这波脑花在大气层?假装被我欺骗,用一点点蝇头小利让我放松戒心,然后趁我不备要我性命。
……虽然我的性命不值钱,但我可以是很好的诱饵。
我内心警铃大作,越看脑花越觉得他的笑容可怖,决定干了这一票就收手,绝对不能贪心。
——这次我的计划是,他给我小几百只咒灵后搞个百鬼夜行,与此同时他去更远一点的地方释放一两只特级咒灵,以支开五条悟,让这个百鬼夜行成为我的秀场。
免得五条悟随手抢我人头。
他同意了前面那部分,对我强调一定要把咒灵祓除干净或者用我的术式彻底覆盖,以避免提取到「夏油杰」的残秽。
我满口答应,心想肯定得给他留下点。
后面那部分他的态度则有所保留,说如果他亲自去,没人能覆盖他的术式残秽,不过他倒是可以派诅咒师过去。
我这才想起来脑花要等着阴五条悟呢。
得想个办法把狱门疆搞到手,到时候拿捏五条悟的就是我真真子了。
脑花显然没意识到我在打狱门疆的主意,满意地点点头:“倘若此行可以取得他们信任,此后行事就方便多了。”
我也点头,装模做样地用词典雅,糊弄得十分认真:“此事过后,就只差寻得咒物狱门疆以封印五条悟了。”
脑花神色果然松动。
几秒后,他坦诚说道:“狱门疆已在我手上。”
我配合地表演了一波“惊讶”-“喜悦”-“满意”-“期待”后,最后引经据典了一句:“那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脑花完完全全赞同了我。
我:“……”救命,他真的不是在钓鱼我吗?
我真的是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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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脑花又给了我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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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工作日,羂索祓除了几个送上门的咒灵后,按照惯例开始推演规划好的死灭洄游。
前段时间和雪枝的洽谈大大开拓了他的思路。
——比起拗口又带着丧眼姓氏的五条真真子,羂索更倾向于称呼她为“雪枝”。
比起千年之前空有强大实力却毫无野心的雪枝,千年之后身负野心的雪枝显然更有智慧,她提出的理念与规划在他眼里几近完美,仿佛事情就该那么发展。
她本就不该当什么善人,她身负的强大实力本就可以傲然于世,视平庸的人类为无物,不惜一切代价地探索咒术的神之领域。
那么,咒术的顶点是什么?
按照学园都市的理念,咒术也属于魔法的范畴,是诞生于霓虹这片土地的魔法,而魔法的顶点或许就是被称为“魔神”的存在。
所谓的魔神,是指魔法技术进入巅峰、进入神之领域的魔法师,在他们眼中,世界或许就像覆盖着图层(相位)的画布可供肆意修改,1+1可以等于3、牛顿的苹果可以从下往上掉、死去的人可以再次复活。
他们具有支配一切法则的能力,拥有从零开始重塑世界的毁灭性实力。
北欧神话诞生了欧提努斯 ,埃及神话诞生了奈芙蒂斯,中国神话诞生了尸解仙娘娘,罗马神话诞生了普洛塞庇娜——诸如此类。
在这一规则下,咒术师的真正顶点,不会仅仅止步于“无限”。
千年之前,同五条家做下交易的她如一头被拴住的困兽,三度转世无一例外。而这一次,觉醒的凶兽将在他们的心腹处睁眼,然后——狠狠地将他们撕咬殆尽。
“一位姓五条的小姐求见。”属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让她进来。”羂索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没两分钟,少女的身形便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
她形单影只,像只被摔碎又拼起的精致陶瓷人偶,面无表情神色淡漠,浑身弥漫着一股非人的死气,然而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神色却又些许动容。
恐怕为了向他表示诚心释放了平野泰智,让她有了些不好解决的麻烦吧。
虽然是千年后的醒悟,但也为时不晚。
羂索想道。
能帮的话他会尽可能帮一下的。
……不过,她在最后提出说把狱门疆交给她,她可以在七天之内封印五条悟,这件事情还有待考虑。
他必须考察一下如今的她,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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