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带我们去这屠夫家看看吗?”
“不敢不敢,那屋子阴邪无比,你们自己去吧,就在前面。”妇女朝巷子尽头指去。
文太子主仆二人朝里走,行至尽头一破旧民房外,便知就是这了。
推门而入,屋内仅两间房,进门为中堂兼厨房,左侧为卧房。
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霉馊味,屋内家徒四壁。中堂内摆着一口土灶,零星厨具。卧室内仅有一破床,上面放一条破棉被,再别无它物。中堂屋顶有一巨大窟窿,看得出是很久前破的,推测这家里主人是无钱修补,真的很穷。
主仆二人往卧室内走,却看到一黑影鬼魅披头散发蹲在墙角。
“鬼啊——”阿呆吓得大叫出声。
“吵什么,你没看它今日挺乖没有向我们扑来吗?”文太子说,“鬼不是时刻都恐怖,也会有归其本性的时候。”
“哦哦。”阿呆回归镇定。
主仆二人向前,向鬼魅问话。
“你是赵五?”
鬼魅目光呆滞,并不回答。
“你仇人已死,为何阴魂还不散去?”
鬼魅不语。
“哎——我们还是自己查一查吧。”文太子转向阿呆说。
于是在屋内查找线索。屋里什么也没有,只怕是为给妻儿看病,家里被变卖殆尽;炕上徒留一条被子,只怕是为顾惜病中妻儿,至少有个躺下保暖的东西。再看,那赵五鬼魂呆滞目光所望之处恰有一逗弄小孩的破旧拨浪鼓,此时鼓面已破,残缺不堪。
“我知道了,”文太子恍然大悟,“他内心郁结的是他死去的妻儿,仇怨太大,以至于他的阴魂不能散去。”
“他自己去地府向阎王报个到不就见到亡妻亡儿了呀,在此逗留作甚。”阿呆问。
“不行,厉鬼一旦形成,唯有破除其心中怨气才能阴魂消散。”
“哦哦”阿呆说,“不过太子殿下,我还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杀人呢。”
“你笨啊!还不知道。你没看赵五家有多穷吗?你再想想他那残顿不堪的杀猪刀,那刀刻字清晰,是新买的,新刀怎么会如此残损?况且我在地上研磨刀具,此刀是个钝物,无法被打磨锋利。必是这制刀工二贵有意为难屠夫故意使坏。你想杀猪刀是屠夫吃饭的家伙呀,没了刀就挣不来钱,没有钱怎么给妻儿治病!”
“啊——原来如此!太子英明!”阿呆恍然大悟。“那——那现在怎么办,妻儿都死了,如何解其怨气?”
“现在唯有请灵了。”
请灵是民间巫术的一种,请灵者摇铃念咒,自黄泉下片刻请来亡魂。泉泽文太子正经的事没学多少,旁门左道倒是有点研究。
于是,文太子自乾坤袋内取出一只巫铃,握柄而摇动,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大致的意思是,于某时某刻福泽京都某地赵五住处,因冤魂怨气不散,特请阎王批准赵五妻儿前来说话。
而后,文王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一瓶银色药水,含于口中喷向半空。这一瓶是能请亡灵现身的请灵水。
只见,于请灵水所喷之处,忽然出现一女子与一小儿。
“赵五——”女子携小儿奔向鬼魅处。
那鬼魅忽得了情感,蓦然起身,眼中含泪滚滚,与女子相拥,又拥抱小儿亲吻不止。温情画面,使看者动容。
“赵五,阎王说你在人间做了不少恶事,切莫如此,现随我去阴间受苦一回,再待来生转世为人。”
赵五环抱妻儿嘤嘤啜泣。
文太子开口说话,“天道自有因果,仇人已死,不应再害无辜之人。你且随妻儿去吧,你于人间多行不义,来日到了地府未免要受一轮苦。但我必将为你们作法事祷告,祈愿你们地府煎熬后,来生各自投个富贵之家,来生还有缘再能相见。”
只见赵五阴魂幽幽飘至文王面前,忽的跪下,久久长匐于地。感恩再三后,携妻女到阎王那儿报道去了。然后屋内阴气散尽,重归泰然。
阿呆不住感动抹泪,说“太子真乃义士。”
太子斜眼看他,“义什么义,法事祷告你来做,从今日开始你就给我钻研妖鬼之术,以后请灵祷告之事皆由你做!”
“都是我做啊——”
而后这主仆二人归至客栈,太子坐于桌前品茶擦剑。
“太子殿下,那我们日后如何?厉鬼已除,是打道回泉泽吗?”阿呆问。
“不,要去福泽皇宫一趟,魔族已现,现在发生了召唤厉鬼危害人间的事,之前还只是风闻,今日已然确凿,这个情况我要亲自向父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