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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邺城。
袁绍也同样收到了诏书。
天子东归之后,封袁绍为大将军,并且封爵于邺城。
此诏书送到了邺城的正殿之上,袁绍背着手一副苦涩,在极其精致的木制地板上走动。
袁绍身材高大,如今虽富态但仍显雄伟,声音洪亮且有磁性,容貌堂正,有贵气之风。
虽心中苦涩,却还是不由得笑着举起书简,朗声道:“这哪里是天子所封,分明便是曹孟德封的大将军。”
“唉,棋差一招。”
大将军之位,当年乃是何进,何进死后,自然就空缺了下来。
至于李傕曾任此职,全天下除了他自己的部曲,没有人会承认此事。
“哈哈,”此刻,一名未曾戴冠的谋士忽然捻须而笑,拍桉叫绝,对袁绍斜着眼看了一眼,“主公,在下当初便说过,天子虽已无贵,但仍旧是大汉子民心中的天子。”
“他既已出逃长安,又有将军以书信来求援,请求主公去迎接天子,那么自当去迎接,以表忠于汉室之心,这天子既无兵马,也无贵胃,到了冀州无非就是主公的掌中玩物罢了。”
“唉……只可惜,不听此言,必有其悔!”
“哈哈哈!!”袁绍回头看了那谋士一眼,虽然大笑而掩饰尴尬,可是眼中却还是藏有锐利。
此人名叫许攸,自先帝殁后,他曾有过多次举事,寻师访友,自己本身也是身经百战,有远见卓识。
在诸多谋臣之中,是自己从汝南一派带到冀州的心腹之臣。
唯一的缺点便是,此人生性狷狂,与普通的儒生谋士,名流士族不同,有些桀骜。
袁绍大笑而过,转身看向了许攸,苦涩笑道:“子远切莫再笑我,如今事已至此,况且当时的确与公孙瓒交战为重,如何分得出兵马去迎天子。”
“现在这诏,我是否该奉?”
许攸也是捻须眯眼,思索了片刻,但其实心里极其受用,这般讥讽都不曾被苛责怒骂,而且主公如此风轻云澹。
实在是天下少有的宽宏主君,果然当年郭奉孝之言,说什么主公外宽内忌,果然只是吃不到葡萄,说酸罢了。
片刻后,许攸笑道:“只能受了,主公可回表以明言,受其大将军之职,但如今在外领兵交战,镇守境内,暂不可回。”
“以待时机啊。”
袁绍眼睛一亮,“还能有何时机?”
“主公,曹操如今不过是得了兖州,徐州两地,但此等地方都是多战之地,多年被贼寇所乱,如今刚刚平定一年有余,自然囤粮不可如北方诸地。”
没等许攸说话,立刻又有一人站出,身形瘦弱,面容刚毅,性子也是心直口快,刚正不阿,执礼而拜后,接着沉声道:“是以,我们占据冀州,青州,再下并州,只需与幽州公孙瓒为战。”
“至于曹操,迟早有一战,但却不是现在,就让他手握天子,不与之交锋。”
袁绍点了点头,忽而笑道:“说的也是,公路,便在扬州,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偌大一个扬州,雄踞江南,足足四十万兵之多,总不能连五年都撑不下来吧!?”
“好,那就依你们之见,不与曹操交恶,此诏,我受了!”
袁绍受诏,接受了大将军之职。
由此,许都安定了下来,所有的商贾马队,士族寒门,都在朝着许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