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张延龄美美的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不久便有人来禀报说成国公府的小公爷前来拜访。张延龄忙来到前厅见客。
来的不止朱麟一人,除了他还有一名身材五短相貌威武的胖硕老者相貌和朱麟倒是有几分相像,皮肤黝黑,双目顾盼生威。
“朱小公爷,这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张延龄笑着抱拳拱手行礼。
朱麟黑魆魆的脸上满是笑容,一边行礼一边道:“建昌候有礼了,我其实早想来登门道谢了,一来担心你伤势未愈怕打搅你,二来我爹爹也想登门拜访,故而便我便等着爹爹从南京回来。建昌候,这位是家父。”
张延龄惊讶不已,原来在旁边笑着行礼的便是大明成国公朱辅,朱麟的爹爹。难怪自己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便感觉有一种威严之气。成国公朱辅,大明朝第四代成国公,祖上东平王朱能曾是靖难名将,其祖父朱勇随英宗出征土木堡战死沙场,追授王爵。朱家可谓是大明朝忠烈之家,现如今朱辅在南京统帅中军都督府。
“哎呀,原来是成国公驾到,这可大大的失礼了。请恕延龄眼拙,居然没有认出来成国公来,该死,该死的紧。”张延龄忙转身想着朱辅行礼,连声告罪道。
朱辅呵呵笑道:“建昌候不必如此,老夫常年在南京任职,甚少出没于京师,你年纪又轻,怎会认得老夫?你和朱麟他们倒是没少打交道。老夫从朱麟口中可不止一次的听到过你的名字。几日前老夫刚刚从南京赶回来,今日特意来拜访建昌候的。”
张延龄忙道:“这如何敢当?快请入座,来人,上茶。”
宾主落座,茶水斟上,不待张延龄开口,朱辅便笑呵呵的道:“建昌候,老夫此次回京城不为别的,便是为了不久前你和朱麟之间发生的事情。老夫惭愧的很,教子无方,朱麟脾气顽劣,和建昌候产生了冲突,差点酿成大祸。幸而建昌候福大命大,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祸事。老夫当日听闻消息之后便急忙安排了事情赶回来,没想到建昌候大人大量,居然不计嫌隙饶了朱麟。老夫真是既感激又愧疚。今日登门便是专门向建昌候道谢,并且让朱麟正式向建昌候道歉的。朱麟,还愣着作甚?还不磕头赔罪,感谢建昌候饶恕之恩。”
朱麟闻声而起,就要给张延龄跪下磕头。张延龄忙站起身来阻拦,口中叫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小公爷,你可千万别这样。事情已然过去了,再说了当日我也有错,小公爷也是无心之失,又非故意为之。快请起,快请起。”
朱麟半推半就的起身来,宾主再次落座。
朱辅沉声道:“老夫见过皇上了,皇上也跟我说了一些话,老夫钦佩建昌候的胸襟,能顾全大局,这很了不起啊。建昌候如此年轻便有如此胸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张延龄心中暗暗点头,原来皇上已经跟朱辅说过这件事了,朱辅得知自己顾全大局的想法,又知道皇上极为嘉许,才会有今日这般客气。否则以他国公身份,自不会亲自登门拜访。说到底还是看着皇上的面子。
“成国公谬赞,延龄年纪小不懂事,很多事做的也不对。其实我和小公爷一样,年轻爱玩,不免也生些事端起些争执,但只要不伤和气便也无关大雅。其实咱们勋戚是一家,都是受皇上恩典的。我们本就该同气连枝,加强团结。咱们勋戚内部要是闹起来,只会让外人看笑话罢了。”张延龄微笑道。
朱辅重重点头道:“正是这个话,建昌候能说出这些话来,老夫很是钦佩,这才叫顾全大局。朱麟,学着点,建昌候的眼界可比你高了太多了。”
朱麟点头称是。朱辅看向张延龄道:“建昌候这番话其实也是老夫心中所想。现如今我们勋贵之家在朝中地位虽然稳固,但是已经大不如前。这还罢了,倒也没有谁敢跟咱们作对。不过,咱们内部不团结,这显然给了有些人可乘之机。朝中一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分化我们,挑拨离间,打击我们。这一次的事情很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的。从出事到三堂会审只有三天时间,呵呵,我大明朝的文官们什么时候这么勤勉了?无非是想赶在老夫回来之前定案罢了。这帮狗东西用心险恶,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