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诡异气氛,颜家却是一片安静。
颜樾侧躺在书房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书房内没有熏香,而是角柜上摆放的青玉瓶里那支菡萏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
灵韵推门进来,就有一股爽快的凉意扑面袭来,顿时成了一半冷一般热,与身后的热浪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灵韵快速转身关好门,慢慢享受屋内的冰凉,也驱散鬓角发间的朦胧汗意。
她将白玉瓶拿下来,在怀里抱着的三两只新鲜菡萏间好一阵挑来挑去,就是拿不定主意选哪个。
她恍然侧目瞧见颜樾,想了想道:“姑娘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小少爷以前最爱吃的就是羊奶羹了,可这接连几日他都不再吃,甚至让阿桐告诉厨房以后都不做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颜樾听闻,眼皮动了下,但没有睁眼。
灵韵挑来挑去都拿不定,一下觉得这支好,一下又觉得那支好,为难之际只好征询颜樾的意见:“姑娘您看看,婢子挑的这几支里哪只颜色形状最好看?”
颜樾听后睁眼瞧了过来,没有挑选,而是道:“挑出一支,也不过是延长三天罢了,这与剩下被抛弃的那些有什么区别?你自己随意挑一支就行。”
灵韵撇了撇嘴,只好随手选了支方才的候选,将白玉瓶拜访回原位,其余的都预备抱起来好丢出去。
“灵韵,”颜樾出声,“你过来。”
灵韵闻声放下东西走近她。
“从那只盒子里取一根针来,”颜樾吩咐她,灵韵虽不明白还是乖巧照办:“姑娘,咱们不刺绣也不挑线,您要这针作甚么?”
针只是平日里用来刺绣的细针,此时却闪着淡淡的光泽,光泽虽小,却一如刀剑寒刃,让人难免生出退缩之意。
“用这根针,扎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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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疯了吗姑娘?!”
“我没有疯,”颜樾目光明清,似绝世难寻的黑曜石琉璃珠,她笑着道,“我说的话,你照办即可无需多言。”
灵韵不晓得姑娘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但要让她用针扎姑娘的手臂,她肯定是万万下不去这个手的。
“姑娘,若是您对付姑太太的法子是以伤害自己为先,那婢子绝不会答应的,更不会照做。”灵韵一脸认真的道。
“灵韵,你知道什么叫打蛇打七寸吗?”颜樾目光带笑,却很难让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主要不在于她藏得深,更多的是因她举世无双的美丽眼睛,无论男女见了都会忍不住将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然后不自觉感叹时间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一双眼。
“倘若一步不能到位,那么就会被反咬一口。”
皓白玉腕,素手纤指,罗袖轻掀起至上下臂交接的腕处。
灵韵看着她,知道如今的姑娘有自己的主张,也容不得自己多去劝导。
她狠了狠心,手里捏的针对准了手臂,心头一紧狠狠扎了下去。
颜樾下意识眉头轻皱,却没有吭声。
如玉洁白的手臂上顿时有血珠冒出来,像是一颗朱砂般鲜艳。
却道:“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