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这般,张老爷子与清瘦男人对视一眼,随后说道:
“内堂细说。”
说完便在清瘦男人的搀扶下,缓缓迈出祠堂,在王六合身边擦过,缓缓走向内堂。
王六合半弓着腰,目送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眼中的怒火重燃,但是随即跟上。
内堂中张老爷子高坐,清瘦男子坐旁坐,王六合站在堂内,半躬身子,朝向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喝了口茶,缓缓说道:“说吧。”
王六合压抑住怒火连忙开口:“张老爷子,15年前您与王家约定,将我过继至张家,是否有效?!”
张老爷子眼睛略微睁开一些:“自然是有效,小六子,你也在张家15年之久,何来如此疑问?”
王六合略微缓和的情绪,继续说道:“这15年来,我对曼文的付出与心思,诸位家长应该都知晓的清清楚楚。”
张老爷子看了眼旁侧的清瘦男子,清瘦男子点了点头,随后张老爷子把目光转回王六合。
“小六子对曼文的呵护,老夫看在眼中。”
王六合又有些激动的说道:“王家将我过继质张家时,小六子就有耳闻,是张王两家意欲接亲,解决张家近世者血脉问题。”
张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有些不悦的说:“小六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王六合:“老爷子,我近日去赵处长宅邸给曼文送东西,发现曼文和另一个男子住在一起。”
王六合本来以为面前坐的两人,不说情绪失控,至少也会有些波动,但是他估计错了。
张老爷子出奇的平静,清瘦男子也出奇的平静。
“这件事赵处长已与我说过,那人是赵处长新收的弟子,同质素有些特别,多与他接触,可解曼文同质素意志斑驳的问题。”
王六合哑然片刻,旋即气色上涌至脸庞,他自然是不信这番鬼话的,而且他更为震惊与愤怒的是张家早已知晓此事。
“赵老爷子,先不说赵处长所言是否为实,据我所知,那名男子根本就是无根无源的野小子,只不过是被赵处长收为弟子,这样来路不明的男人,和曼文住在一起,我实在不放心。”
赵老爷子意欲起身,被清瘦男子抢先站起。
“小六子,我虽然是普通人,但是也是曼文的父亲,这件事上我有必要说几句。”
“张家确实将你过继过来,起先的目的是解决近世者血脉的问题,这些年你对曼文的付出,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但是今天我必须把话说明白。”
此人正是张曼文的父亲,以,是张老爷子,张久存的晚来之子。
“第一,当初过继你,张家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给了你王家,所以张王两家并无亏欠,张家对你如何安排,你不容置喙。”
“第二,王家愿意将你过继,其原因和打的算盘,我想你也是聪明人,能明白其中隐秘第三,正如你所言,那小子无根无源,赵处长自然与他也非亲非故,又何必要为他撒谎,接近曼文?”
“第四,你对曼文如此多年,但她并未将你作为恋人,你何必继续纠缠,而且在父亲的角度上来讲,如果曼文与那小子真互生情愫,我也尊重自己女儿的选择。”
以似乎还未说痛快,还欲继续,但张老爷子轻轻挥了挥手,显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王六合听到以如此说,心中大为忌惮,忌惮张家竟然知道王家的谋划却如今才说,却为了不表现出默认此事,便表现得极为委屈。
“伯父,这么多年,我未曾入您的眼吗,我与曼文15年,竟比不上她与野小子2日?”
以不说话,张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的说:
“凡是不可强求。”
王六合见讨不到好,干脆气急败坏说道:
“既然张老爷子不愿做主,那我便找能做主的人。”
张老爷子面色一寒:“请便。”
随后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漆黑如墨的同质素以环状扩散出去。
在王六合眼中,眼前所有事物都消失了,只留一轮亮的让人心慌的圆月,圆月下如山如海的阴魂厉鬼向他扑来,有的卡住他脖子,有的撕咬他的腰肢,被阴魂厉鬼团团压住,动弹不得,就在他快要崩溃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王六合浑身无力的半跪下来,重重的喘着粗气,抬头看时,眼前的两人已经不在了。
他轻啐一口唾沫,眼神中充满了后怕,随后起身快速的走出王家,毫不理会一旁打理院子人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