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蓁起床便听说昨晚也不过匆匆半个时辰就将秦才人送回了掖庭宫,如意长春车又接了王美人过去。秦才人惹了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瘫倒在地,是直接被御前太监架出了羣祥殿的。那宣妃娘娘也气的不行,在椒房殿里碎了个花瓶。
顾蓁一边用早膳一边听赵如意在旁边禀报,末了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道:“你消息倒灵通,曜和宫的事儿也能听出来一二。”
赵如意连道“不敢”,心里说这明贵人一耷拉眼瞄自己一眼就像看透了自己似的,赔笑道:“在这宫中,不在贵而在福,奴婢有幸来伺候贵人,那是天大的福气。只恨自己笨拙,只能有这点子本事呢。”
顾蓁听出他的话音,微微笑了一下,吃下最后一口放下勺子,赵如意便捧了帕子来为她净手:“贵人,那小全子和小金子放在永熹堂里到底不安分,奴婢想要找个由头打发了他们才好。”
顾蓁点点头道:“我原也这么想,只是却也不能无故打发了他们,叫人说我任性不公。”
赵如意闻音知意,他原本也是借着这事想要在顾蓁面前投诚,有什么比击倒同一个敌人更好的方法呢,于是垂眉道:“做奴婢的,不忠就是最大的罪过了。奴婢以为,他们只是底下的小太监,之前也没有伺候过后宫的主子们,有个什么不妥当的,比如冲撞了主子,或是生了病,自然也就打发了他们出去。”
顾蓁听他说的有道理,便道:“你是永熹堂的掌事太监,这事儿我便交给你处置,再没有不放心的。”
赵如意应了躬身退下,冷湖道:“恭喜贵人。”
顾蓁回身拉她近身道:“这中间,大多是你的功劳。”
冷湖道:“贵人,以后我们三人在贵人面前伺候,都是尽心竭力为贵人好的。贵人一定要一视同仁!”
顾蓁知她担忧赵如意会因此生出嫌隙才会如此说,心中熨帖,更是温柔了眉眼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那赵如意用心起来,果然做事麻利,不到几日,小全子便生了痢疾起不来床,赶紧报了掖庭处迁出去了,又有小金子失手打了司设处新送来的花瓶,过两天又扯坏了司彩处送来的缎子,明贵人慈悲只送他去了宫正处打了板子到永巷做工。
因着最近顾蓁得宠,那将这两个人分配过来的掖庭宫管事还亲自来谢了罪,又问她还缺不缺人手,听得她说不用方才千恩万谢的去了。
顾蓁打趣赵如意道:“我不想你是这样能为的,只是不知道该赏你些什么,既让别人知道我看中你,也让他们晓得尽心做事。”
赵如意道:“伺候贵人是奴婢的本分,小全子小金子都是奴婢管着的人,一个生了病,一个糙手毛脚的,那也是奴婢管束不力,哪敢求贵人的赏赐。”
顾蓁颔首道:“你的好,我心里记得。这两日清水绣了双大码的鞋垫,也不知道给谁的,你只去问她。”
她不好无故赏赐他,如此一来又亲近又能让他和清水冷湖熟悉起来。
赵如意果然听懂了,神采飞扬奉承了两句才退下。他和冷湖清水一联手,永熹堂内外都如铁桶一般,连萧屹来了都要赞道:“你这里肃整了许多,倒能看出你在家里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