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与戴梳心携手从凤章宫出来,见到外头的天空忽然松了一口气。
凤章宫永远是庄严华丽,其中的陈设都没有一个是不对称的。阳光被窗户严严实实挡在外面,里面即使是白天也掌着灯,最耀眼的只有后妃头顶的珠宝和身上绣着的金银线。
戴梳心侧头看着顾蓁关切道:“我瞧你今早上一句话都没说,可是不舒服?”
顾蓁摇摇头道:“无事,我只是有些乏困罢了。”
戴梳心道:“夏日是容易疲倦些,你晚上要早些睡。”
顾蓁应了,又笑着闲话道:“今日头回见万夫人,好精明能干的人。”
戴梳心拢着披帛睨了她一眼道:“你还说呢,那万夫人和她女儿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往后啊,宫里可热闹了。”
顾蓁轻轻打了她一下:“瞧你高兴的,我啊,就躲懒在永熹堂里了。”
虽说万夫人入了宫,到底萧屹也不曾到长春宫去过,只是赏赐了一番,苏太后也是未露面只赏赐了,倒是姜后身为六宫之主也未曾亲去探望一番叫人心中不免有两分计较。在她之下,宣妃与梁修媛倒是去了,晴嫔向来是无心与旁人交际的性格,或许是因为她自觉即使交际也无人真心与她相交的缘故,也只是往长春宫送了一份礼去。
顾蓁听赵如意禀报,想来姜后心中仍然有芥蒂在,连表面功夫也做不得。但是自己位份在旻贵嫔之下,不亲自去贺一声到底不好,只是她孤身前去不太稳便,倒是邀了戴梳心与王美人一道才好,于是对冷湖笑道:“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咱们原该去贺一贺的。再者你去请了卓贵人和王美人,问她们与我同去才好。”
说罢又道:“旻贵嫔到底是有身孕,咱们又不懂医理,送些吃食穿着只怕冲撞了去反而不好,咱们库里可有什么玉石珠宝能够送给旻贵嫔的?”
清水与赵如意俱在一侧,到底是赵如意在宫中呆的久有经验道:“回贵人的话,永熹堂的库房里倒有一件东西,不知道合不合贵人的心意?”
顾蓁道:“你且说来听听。”
赵如意道:“奴婢记得库房里有一件螺钿镶嵌兰桂同芳图样的檀木妆匣,精巧大方,在阳光底下隐隐有五色光辉,乃是靖安元年海疆的贡品,是贵人刚搬到永熹堂来时司设处送来的东西。”
顾蓁听赵如意这么一说,也想起来恍惚是有那么一件东西,当时她嫌晃眼睛叫她们撤下去了,确实是件好东西,她只是个贵人,送的太好了难免叫高位妃嫔膈应,又有巴结的意思,赞赏道:“听着倒是件合适的东西。”
又因着清水掌着她的库房道:“清水,你去开库取了来给我。赵如意,你去传了肩舆咱们去长春宫。”
两人各自下去了,过一会儿清水捧着那檀木妆匣进来,旁边冷湖也一道进了来。
顾蓁取过那妆匣过来打开仔细看了,并无什么不妥,更好的是里面都是檀木打造出来的格子,无什么包布,一眼看过去就清清白白的模样。
冷湖道:“贵人,奴婢回来了。卓贵人说她也正有此意,已经收拾好了正要出发,王美人却不在,掖庭宫的人说是已经传了肩舆去了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