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只着一身薄衣自屋内迎出,见萧屹只带了孙宝来等几个人进来。
萧屹原本郁郁,却见她在小灯之下身姿曼妙容颜清越,便颇为心动道:“贵人好容色!”
顾蓁笑着迎他进了屋坐下,捧了一碗温温的扶芳饮道:“夏夜尤凉,陛下饮一碗暖暖身子吧。”
她不说,萧屹还不觉得,如今倒觉得身上所穿的龙袍浸了一身寒凉的湿气,于是接过来自饮了道:“扶芳饮解夏暑,这样温热喝了出一身薄汗倒还舒服。”
顾蓁抿嘴一笑,起身接过孙宝来呈上来的衣服为萧屹更衣道:“臣妾总想着陛下若哪一天夜间过来,所以日日都温着这个,发了汗就不怕着凉了。”
萧屹每逢夜间去妃子宫殿,喝的无外是各类汤品,不曾喝过这个,却也觉得比汤品油腻腻的好些,新奇道:“你怎么想起来预备这个?”
顾蓁道:“陛下可别笑话臣妾小家子气。臣妾在家时也曾经和哥哥一道夜晚出游看花灯逛街市,到了家哥哥就让人煮扶芳饮给臣妾喝。”
萧屹听她这么说,恍惚也记得她是有个哥哥的,回忆道:“朕记得,你哥哥仿佛叫顾茵?”
顾蓁吓得跟小兔子似的窜到一边连连摆手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她手足无措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来,无奈的站在原地看萧屹。
萧屹本没什么他意,反而被她都笑了,招招手道:“怕什么,朕也没别的意思,过来陪朕说说话。”
顾蓁又捧了桂花蜜冻和蔗浆葡萄过来,萧屹没吃过那葡萄,见白瓷碗中盛着碧玉剔透的葡萄肉,隐隐有一丝凉气,拿过来吃了一勺,清清凉凉的酸甜便从胃里散发到全身:“你这里还有什么是朕没吃过的。”
他如今那点子郁郁也不见了,只抱着她靠在床头说话。
灯光朦胧之下,她肤如白玉凝脂眉不画而黑,萧屹含了一枚葡萄肉哺到顾蓁口中道:“都说灯下看美人,顾卿当真绝色。”
顾蓁含在嘴里咬碎了咽下,巧笑倩兮嗔道:“陛下。”
她心中的惶恐被硬生生压到了最底下,流露出如花的容颜。
萧屹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朕深夜前来?”
顾蓁道:“臣妾若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可是陛下想去哪臣妾还要问个为什么?”
萧屹被她气的一笑:“好伶俐的口齿,你倒猜猜朕为什么来?”
顾蓁垂下眼睛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道:“陛下,是因为董才人吗?”
萧屹不想她如此直白:“为什么?”
“陛下是考校臣妾?”顾蓁翻了个身伏在萧屹的胸前:“陛下今夜召了董才人,臣妾好远就瞧见如意长春车从掖庭宫到晏宁殿去。”
萧屹道:“净胡说,掖庭宫往晏宁宫的路是东边,永熹堂在西边,你怎么瞧见的?”
顾蓁一本正经坐起来道:“臣妾心里瞧见啦,如意长春车的红灯一晃一晃的,两边跟着司闱处的嬷嬷宫女,车声辘辘,一路就跟着往晏宁殿去了。”
她这么一说,萧屹就像真看见她可怜兮兮望着长春车的样子了,便拉她到怀里拍了两下道:“好姑娘,别瞎想。”
这么一打岔,他就忘记董才人什么事了。两人也就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顾蓁起床送了萧屹离开,灿烂的眉眼霎时安静下来,吩咐赵如意道:“去打听一下,昨晚董才人怎么了?”
又由着清水木槿等人服侍着往凤章宫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