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年纪小,没什么劲道,但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动作十分标准熟练。整套拳打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韩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演练过的动作,不管有多复杂,他都是过目不忘。
但他没讲出来,只是把自己的风筝给了史诗霓。
然后,他将已成为亡蛇的蟒蛇,提起来在腰间盘了几圈,用手勾住后对史诗霓道“霓子,我们回去炒蛇肉吃。”
史诗霓不乐意,拉长脸蛋嘟囔道“说好教我抛飞石的,说好教我抛飞石的。”
韩含见她不高兴,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道“我们先把蛇拿回去剐了皮,剁成一段一段放好再出来。死蛇特招苍蝇的。”
“嗯。”史诗霓扬眉展颜,开心地由韩含牵着走。
再说韩含和史诗霓两屁孩,经常地结伴来沙滩,一个看表演,一个习飞石。日子周而复始,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两人都长高了差不多一个头。
某天黄昏,日如红炭,晚霞似火,空气发着低烧。
韩含正坐在自家大厅的门槛上,摇着蒲扇歇热。
史诗霓突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风风火火地拉起他就走。
“做啥哩?霓子你这么急!”韩含边走边问道。
史诗霓心急火燎道“你家驴子欺负我家的驴。”
韩含随史诗霓来到后山一块草地,就见自家驴正骑在史诗霓家的驴的背上。
史诗霓家的驴,貌似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任其欺凌。
韩含二话不说,冲过去抓住自家驴的尾巴,猛往后拽,一把劲给扯了下来。
眼都不眨在旁边仔细看着的史诗霓,瞅见韩含家的驴从她家驴背上溜下来时,肚皮下居然悬着条黑不溜秋的大棒。
她慌忙跑到韩含身边,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指着驴肚皮下的黑棒,怕怕的说道“韩含哥,那是什么呀?”
韩含牵了牵嘴角,迷糊道“像是用来屙尿的。”
“没可能这么大的。”史诗霓不以为然道“韩含哥哄我。”
“我也是猜的。”韩含挠挠头,纳闷道“我呆会回去问我娘。”
史诗霓道“我问我爹。”
小孩子天真,回去果然都问了。
申喜妹给出的答案叫“揩痒鞭”,说是让霓子家的驴揩痒用的。
史布信给出的答案叫“痕痒棍”,说韩含家的驴是在揩痒。
韩含和史诗霓都没搞清楚,有痒要揩的是哪头驴?
等他们成长到了明白过来的年纪,却是天各一方。
有机会止了痒,竟使阴阳两隔。这是后话,暂停待叙。
一轮杲阳,万丈锦绣,道路两边,绿草茵茵,漂亮的甲壳虫在草丛中飞来飞去,惬意地享受着美好的阳光。
长满莲藕的池塘里,绿叶摇曳,碧波荡漾,荷花飘香。
植被葱茏的海岸线上,椰树撑天,粗壮挺拔,威武如伟男子。
槟榔树虽然颀长,在椰树面前,却似弱女子一般,苗条得够呛。
仙人掌似针锋相对,剑麻如芒刺在背,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今天是个好日子,韩思同和村民们一道,早早出海捕鱼。
捕鱼很辛苦,不捕则会痛苦,这个道理他们都懂,所以渔民中很少懒人。懒人则很少是渔民。
渔民中懒人少见,坏人几乎没有,因为渔民普遍信神,认为坏人会遭天遣。
“农集屯”不出产坏人,但凡有,一般都是外面来的。
这不,韩思同他们的船队离开海岸不久,就有一年轻方士捣教徒,幽灵般从一草垛后转出来,鬼鬼祟祟进了村。
正坐在自家门口结鱼网的申喜妹,因为生过孩子了,已从青春玉女,转变成了盛春艳妇。
以前是风光无限,现在是风情万种。
她自与韩思同搭配成双,两情相悦,互敬互爱,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虽说为儿子韩含出生便患软骨症的事,夫妻俩苦了整整三年,但苦中有乐,因为家庭幸福是幸福之最。
而其他幸福,只有更没有最,所以任何其他幸福,都不会比家庭幸福更幸福。
有家庭的申喜妹本来就幸福着。
而天生异相之后,儿子韩含病得天治,力由神赐,她的幸福便一丁点的缺憾都没有了。
她本来是个美人,有了满满的幸福感的浇灌,人就变得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