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公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小乙,白眉一扬:“这才十余日,七八本书你都背过了?小乙,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秦小乙态度极为端正,他躬身道:“请老太公考校。”
马太公将六经、西昆酬唱集、杨亿的武夷新集挨个儿过了一遍,秦琪确实没有任何错漏。
马太公啧啧称奇:“好小子!你跟那欧阳永叔有一比!”
秦琪吓了一跳,欧阳修他可比不了,人家可是宋版韩愈!
新唐书、新五代史都是人家修的不说,人家那文章秦琪拍马难及。
醉翁亭记那文字多美,他随手填的几首蝶恋花都是传世佳作!遑论人家还发起了古文运动。
他能超越欧阳修的,呃大概只有酒量吧。
他连忙躬身:“老太公谬赞了,孩儿唯一比欧阳年兄强的,大概只有这一手医术。欧阳年兄文采斐然,孩儿望尘莫及。”
马太公极为惊愕:“你认得欧阳永叔?你如何认识他的?”
活该,让你小子嘴快!
秦小乙脸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老太公,孩儿是听我娘说的。她说欧阳年兄才华横溢,薛相公在欧阳年兄殿试结束后,便招他为婿。”
他说的薛相公,指的是如今的参知政事薛奎。
这倒是真事儿,不过他是从何得知此事,有待商榷。
马直不疑有他,颔首微笑:“欧阳永叔文章确实极佳!小乙,本朝以诗赋取士,老夫出道题,你做一篇赋如何?记住用西昆体。”
秦小乙暗暗吐槽:这该死的应试教育!
他拱手道:“有劳老太公出题。”
马直拈须沉吟:“如今已是五月中,以真定府风调雨顺,丰收在即,民欢喜不胜为题如何?”
秦琪应是后,尚未开始思考,便听那门子马三郎在院中道:“老太公,任家送来了小乙的书囊。”
马太公道:“送进来吧。”
马三郎将书囊轻放于桌上后,便行礼告退。
马太公看了眼秦小乙:“小乙,你继续写,稍后老夫为你点评!”
秦琪应是后,继续蹙眉构思。
马太公打开书囊,一眼便看到了秦小乙归纳批注的那几张手稿。
他心中大喜,连忙拿起这些手稿读了起来。
对他老祖宗那三千余字的批注,马直这博闻强识的八世孙自然早已倒背如流。
因此,他将这几个压缩版本逐一看过后,又仔细读了五六遍那三百余字的精华篇,忍不住暗暗称奇。
小乙这孩子,若不去当翰林,真是我大宋的损失!而且,他修史肯定是一把好手!这三百余字可谓字字珠玑!
小乙和修唐书的赵玄辉有一比!何况他这书法犹有过之!
老夫且看看他赋作的如何,若有潜力,老夫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他意犹未尽地放下秦小乙的精华篇时,秦小乙也刚好做完一篇滹沱麦香赋。
首先吸引马太公的,是秦小乙的一手赵体楷书。
赵体既然能与唐代三位大咖的楷体齐名,马太公这识货之人自然对秦小乙的临摹版赞不绝口。
他仔细读了起来,片刻后,他放下这篇赋,看向了秦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