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筱筱愣了一下,然后又眨巴眨巴眼睛,顺口道:“这个嘛就要从两年前那一场大雪中说起,那一夜我磕破了脑袋,血流不止,本以为筱筱命薄如此,结果却在半昏半醒之间见到了一个老和尚……”
易方宇突然挥手打断了易筱筱,很是疑惑:“刚刚都还说是老道士,怎么又成了老和尚?”
易筱筱瞬间一口气噎在了喉咙中:完了,刚刚太紧张了忘词了。
“啊……是老道士,女儿这不是被父亲吓着了嘛,差点忘了……”易筱筱笑得有些尴尬。
“行了行了!”易方宇不耐烦地再次打断了易筱筱,然后撸起了自己的裤脚,“你知道为父这块伤疤怎么来的吗?”
易筱筱看了一眼易方宇右腿上的那块伤疤,顿时肃然起敬,说道:“当然,父亲说过很多遍。当初父亲在胶州平蛮人,一日在森林中遭遇蛮人伏击,亲兵阵亡。父亲独木难支,突然北方黄气灌体,父亲如有神助,单枪匹马从中杀出,其中右腿便中了一箭。那一战父亲打出了大周军人的威风,平定胶州以后父亲便被封为曲阳侯!”
这是曲阳侯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在洛阳城至今都有人津津乐道。
易方宇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放下裤腿,说道:“其实这也是一个神话传说,实际上父亲没有中什么埋伏,就是山高林密,亲卫都死于毒虫。为父侥幸跑出来的时候,踩中了猎人的陷阱。
但是没关系,为父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于是为父编了一个故事,沾了陛下的黄气,这才杀出重围!杀出重围以后还大声念了两句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一下就把那些文人感动得痛哭流涕,于是回京以后,那些文人大写特写!”
易方宇很是得意拍了拍易筱筱的肩膀,此刻易筱筱已经瞠目结舌,她竟然想不到自己家的侯爵之位还是骗来的?
这简直是欺君大罪啊!
“跟为父说实话吧,谁教你的。”易方宇拍拍易筱筱的肩膀,和颜悦色。
仿佛是在告诉易筱筱,在你父亲面前装神弄鬼你还嫩了一点,你爹还是你爹!
易筱筱叹了口气,只好老老实实地说:“这个嘛就要从两年前那一场大雪中说起,那一夜我磕破了脑袋,血流不止,本以为筱筱命薄如此,结果却在半昏半醒之间见到了一个老和……老道士……”
“去祖堂跪着,今晚不许吃饭!”
易方宇气急败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哦……”
易筱筱委屈地低下头,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啊!
这一次跪祖堂,下一次,易筱筱有些不敢想象。想起草包兄长易深朝那个惨样子,易筱筱心中难免升起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圣旨到,曲阳侯易方宇接旨!”
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府门外传来,易筱筱猛然回头,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得江然身穿绯色官服,虎虎生威,步步生莲,走向前厅!
手疾眼快的易方宇连忙拉着易筱筱跪下,磕头道:“老臣易方宇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