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一问三不知呢?就算是查案,你们也该登门拜访才是。上午筱筱都还犯病了,下午却到你洛阳县衙来了?这可怎么说?”易方宇言辞激烈,质问着。
“老侯爷可就冤枉下官了,今天下午下官有登门拜访,但是贵府管家说易小姐旧疾复发,不方便见客,于是下官只好作罢。但是案情紧急,又拖不得,无奈只好出此下策,通过贵府丫鬟让易小姐出府一见。随后我们就请走了易小姐,贵府丫鬟不知情,怕是误会了。”
张泱面色悔恨,语气亏欠,甚至连躲在后面偷听的易筱筱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易筱筱终于明白人生三话的真谛了,能够把鬼话人话官话玩得如火纯青的,还真是不多见。
易方宇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于是走上前去,低着头低声询问:“张大人,不知是何案子?可否告知?”
张泱脸色为难,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不太好说啊……这可是陛下过问的钦案。”
“还请张大人看在筱筱还有我曲阳侯府微薄的面子上,透露一点点风声,这样我也好放心筱筱不是?这为人父母的,哪能放心筱筱一个闺女在外面经常抛头露面的?”
易方宇连忙打蛇上棍,这官话嘛就是这样,一旦不太好说了,那就是一定能说的,就看该怎么说了。
易方宇也是一个聪明人,张泱大人是远近闻名的清官,自然钱撬不开他的嘴,那就只能从筱筱身上卖个人情。
张泱脸色诡异,然后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前两天进来一个钦犯死了。”
易方宇惊疑不定,心中一时不能确定,也不知道张泱说的是哪个钦犯。这段时间被下大牢的钦犯可不少,就单单说沧州府平叛军粮被克扣之事,陛下就拿下了兵部好几个主事。
易方宇本还想问一些什么隐情,但是张泱却甩手走人了。
张泱冲着躲在门口的易筱筱眨了眨眼睛,便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县衙,很是得意的样子。
易筱筱这才敢走出来,带着徐默,然后甜甜喊了一声:“父亲!”
徐默也跟着乖巧地喊了一声:“父亲。”
“别喊了,我头疼……”
易方宇揉揉自己的脑袋,他现在脑子像浆糊一样一团糟,他还没有从张泱的话中缓过来。
易方宇现在对人生充满了疑惑:我是谁,我从哪来,我来干嘛?
尤其是“我来干嘛?”这句话在易方宇脑海中一直回转着,就连徐默占了他老易的家便宜都没有听清。
“父亲,我们回去吧?”
易筱筱轻轻地扶住易方宇的胳膊,声音很轻,尽量让自己做一个贴心小棉袄,而不是闹心铁盔甲。
“回去,回去。”
易方宇颤颤巍巍地往回走,他很想问易筱筱哪位钦犯出事了,但是一时半会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自己刚刚还拿着鞭子气势汹汹的跑到县衙来了。
徐默看了看易筱筱去的方向,然后很自觉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生怕自己回去晚了让祖父发现了。
易筱筱扶住易方宇,就感觉易方宇像那个嚣张跋扈的狐狸一样,而易筱筱乖巧的像那什么都懵的老虎一样。于是坊市的行人们纷纷像惊慌失措的小动物们一样。
易方宇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一个摊位前,看着惊慌失措的卖胭脂的小女孩问道。
“你觉得我闺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