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簌簌地下了下来,殷小楼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进了屋,刚进屋一想那位还在自家院子里,又嘎吱一声把门打开。
门刚虚了条缝,铺天盖地的雨,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蕴含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一道闪电,像一把利剑,从云边一路向下,划破了夜空,漆黑的夜里得到了瞬间惊心动魄的光明,短暂,耀眼。
短暂的光亮过后院子又浸入了墨一般的黑,混在风中的雨劈头盖脸就打了过来。
殷小楼将脸上的水拭去,风将两扇木门吹的呼啦呼啦乱响,雨水挡住了视线,耳边尽是风雨大作,吹的树枝刺啦刺啦的声音。
季修晏就那么倒在雨里,那身华贵的青色衣衫已经湿透,任那瓢泼的雨打在身上。
殷小楼取了门口大师父的斗笠戴上,季修晏那张极为出色的脸浸在水里,伸手拍了拍季修晏的脸,“喂,醒醒。”
学着那些大夫使劲掐了下人中,倒着的人还是全无反应。
“真的给人找麻烦啊。”殷小楼看看在风中摇来晃去的院门,又看了看面前的人。
手放在季修晏腋下想把他抬起来,但是她显然估计错了自己的力气,刚把季修晏抬动了一点,两只手就无力继续了。
虽然她一直和师父们生活在乡下,但是除了练剑,三位师父从来没有让她做过什么体力活,这小身板想抬动季修晏这么一个大男人无疑是不可能的。
回想了一下以前胖胖的三师父喝醉了酒,大二师父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子,好像似乎也能很轻易的能把三师父拖……拖回来?
雨越下越大,头上的斗笠也被风吹歪了,豆大的雨不顾一切地落到了身上。
“快一点。”殷小楼心里默念,一把扯掉了碍事的斗笠。
抓着季修晏领口的衣服,使劲的朝屋里拖。
天已经黑下来了,雨也越下越大,三位师父都很反常的没有回家,想到这里,眼神暗了下去。
豆大的雨点密密地落在脸上,没几下视线就开始模糊。
好在已经快把季修晏拖进屋了,刚要进门,殷小楼手一脱力,只听砰的一声,季修晏准准的后脑勺磕在了门槛上,殷小楼一惊,伸手摸了摸撞到的地方,幸好没有出血,然而季修晏还是毫无动静。
殷小楼连忙试探了一下季修晏的鼻息,还有出气的。
将季修晏拖进了屋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季修晏此时安安静静地躺着地上,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被弄的皱巴巴的,全身又湿透了,谁能想到这才过多久一个翩翩佳公子这幅模样了。
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季修晏,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但是师父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从门便就随手拿了把伞,顶着大雨急匆匆出门去了。
下着这么大的雨,路上基本没有人影走动,路边的铺子都在忙着关门了。
三师父常去的赌场人也基本散完了,外面的雨声盖过了里面的喧哗,但是里面几个久经战场的赌鬼还在兴高采烈的摇着色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似乎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淋成了这样,快进来歇一下。”
“殷胖子啊,今天没来过。”
“对了,上次他欠老林的钱还没还上,记得下次叫他别忘了,老林今儿还等了他老久了”
替三师父跑腿跑惯了,这老板也认得殷小楼。
殷小楼谢绝了老板的好意,得了消息一趟子就跑了。
酒铺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自己当时走时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不用想便知穆三娘还是没有回来过。
雨太大,周围的小铺子门关紧缩,殷小楼连着敲了好几家都已经没有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