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孤零零土楼的在山野之边巍然矗立,与之前在路上看到村落中错落有致的建筑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待到走近跟前才发觉,这美轮美奂的传统房屋是多么令人叹为观止,真不敢相信,三层高(土楼的层高比城市建筑高多了)的楼房通体由泥土砌成,一间间小方窗户格子点缀在外墙之上,密集的黑色瓦片像瀑布一样从楼顶垂了下来,即便如老胡和陈博士说,这是为了部族战争所修建,依然不能阻挡它的美丽。
“最早的土楼修建于公元四世纪,晋代中原的动乱揭开了汉族南迁的序幕,而古代的福建属于相对偏僻的地区,这里山峦起伏,野兽出没,直到明代中叶还处于蛮荒状态,正所谓“闽之绝域”,而我们所看到的这种圆楼,大多是十六七世纪后才出现造的,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中,集全家上下之力,建造出即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要汗颜的美景,你们说,这里头藏着什么?”老胡站在我们前面赞叹着。
“反正这里肯定没有熟牛肉。”陈博士走了上前,接道,“这些土楼都是由福建原住民或者客家人建造的,但我们要拜访的这位陆老教授,却是从北方搬来的,七十年代他与学生来此调查传国玉玺的线索,由于有国家财政支持,一扎根就是二十年,很不容易,这栋楼原先的主人已经移民去了美国,走之前很有政治觉悟地把它交给陆教授,如今教授的学生早已外出谋生,只剩下他一人在这养老。”
这种老人家不自闭才怪呢,我们四人踏步在上山的台阶上,有之前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大家都很乖地背上了包,AUG步枪稍短的体积刚好能放进去,我顺便看了下脚底下的青石板,每一块估计都有七八百斤重,这房子原来的主人家得有多大的财力和人力,莫非是有矿么?不过看这地儿也不像出产矿石的样子。
大约爬了百余步,别看这低矮的丘陵就那么高,走着大路上去都累出一身老汗,魏一苏耸耸肩说:“你运动得太少了,不提高身体机能,以后还得吃大亏的。”我无言以对,只好加快了步伐。
靠近那黑漆漆的大木门,胡老师神神道道地蹲到门旁一个位置,脸靠着墙壁开始喊话,我愣了愣,莫非这里安装的是自动门,还可以声控?那北京饭店都不用做生意了,胡老师像我们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么大的房子,住户相互之间传达信息很难,墙壁里埋有传声筒,可以直接联络到各家各户,我现在在告诉陆教授我们到了,如果他在,就会拉动机闸开门,这门虽说不是电动的,却有一个巧妙的省力装置。”
我不由想到西方电影里城堡门口的铁链吊桥,不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么,这里就差个护城河了,果然是大手笔。不一会儿,门旁小洞里传来了回应,大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进到门中,我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短浅,几乎数不清的房间一阵朝着圆楼中心布置,给人一种感官上的震慑,我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夸了,只回想起了第一次去紫禁城时的心情,那是皇家建筑群的大气磅礴,而这民间的造物,虽然没有那么华丽,给人的冲击确是由心而生的。定了定神才发现老胡他们已经走远了,我连忙跟了上去。
陈博士把烟酒从包里拿出分给大家提着,原来这老教授好这一口,我还以为他是云游山野、不沾染俗世凡尘的居士,有着“跳出三界外,不在红尘中”的境界,但看来毕竟时代不一样了,你藏得再深,也无法抵挡人间的诱惑。
大家沿着笔直的路径走到正中间的大房间门口,老胡再次敲了敲门,门开后,一名头发全部灰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笑眯眯地打开了门,不是说他性格很乖张么,难道是多年的隐居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还是我们带来的礼物打动了他的心?
老者带着金丝边圆框眼镜,身穿一套民国风格的长衫马褂,显得十分庄重,他礼貌地揖了揖手,示意我们进去。看了看宽大的房间,我低声道果然布置得古色古香,魏一苏说我在讲废话,难道还搞现代风格装修么?我没有理他,继续察看着房内的装潢,以前在书上学到过,这是典型的明式家具风格,两旁的博古架和书柜里摆放着许多不知名的古物,我只知道那是大瓷盘子,这是珠串子,具体说不上来,正前方两张太师椅显得沉稳而庄严,想必是给贵客所用。
老头让我们先坐,便自顾自走进后屋张罗着什么,老胡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我们则分列两旁。过了一会儿,陆教授从里屋里拿出几瓶农夫山泉给我们道:”怠慢了怠慢了,本来请了一名茶童招待客人,但这几日回家忙农活了,政府看我一人可怜,隔几个月都会派车来送点物资,这矿泉水应该还能喝,不要嫌弃。“
我哭笑不得,接过水瓶一瞧,马上要过保质期了,只好装模作样地喝了两口,其余人倒不在意,寒暄了一阵后,老胡说明了来意,老头眼睛微眯,神色一下就变得凝重起啦,说道:”原来你们是为这个而来,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那下落可是天机,万万不可泄露啊,不然要折寿的。“
老胡站起来,郑重地说:”陆教授,您曾经也为国家服务过,现在明代皇族残党’晴‘组织把外面的世界闹得乌烟瘴气,手中更是掌握了有空间穿梭能力的假玉玺,如若被他们再得手,那后果.......您也不想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