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二皇子亲自带兵来府里捉拿你了。”红渠哭着跑进许清洛的闺房。
此时许清洛正躺在摇椅上静静的看着兵书。听到红渠的呼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我爹爹和爷爷呢?”
“老爷和太老爷都在会客堂,二皇子来势汹汹,说是必须把您捉拿归案。”红渠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用袖子擦着眼泪。
许清洛把随身系着的丝帕解下递与红渠“我去看看,你切莫担心,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小姐,我跟您一起去。”许清洛的丝帕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荷花香,红渠不舍得用它拭泪,握在手中跟着许清洛朝会客堂走去。
尚在门外许清洛就听见爷爷和二皇子起了争执,爷爷护着自己,一直在为自己开脱;偏偏二皇子就咬住许清洛不放,任凭爷爷说破口舌也势必要从将军府带走许清洛。
许清洛走进会客堂,看到身穿官袍正襟危坐的二皇子,跪下问安道“臣女,许清洛拜见二皇子。”
“哼,既然来了,就是我去中正衙门走一趟吧。来人,把犯人许清洛给我带走!”不容许清洛辩解,二皇子一声令下,两个铜盔铁甲的将官走入会客堂,要将许清洛压走。
“慢着!”许致韦大喝一声,两个将官松开了押解许清洛的双手,转身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走至许清洛身边,脸上一抹厉的笑“不知镇国公还有何事?”
“这中正衙门孙女一人入不得,老夫陪她同去。”许致韦走至二皇子跟前誓与他抗争到底。
许致韦乃朝中元老,历经三朝门生众多桃李天下,年轻时战功赫赫先皇帝和当今圣上都分别赐予过他免死金牌,楚云言不想让许致韦这个难缠的老东西搅进这件事里。“此事与镇国公无关,云言作为晚辈怎可让您老人家受此无妄之灾呢?若镇国公疼爱孙女,怕中正衙门查审有误,可向父王请旨陪审。”
楚云言设计拿下四国最大的谍报组织凌麒阁阁主凌辰翼,一番逼供无果。楚皇下令,既然不肯归顺宁可杀不可留。
处决凌辰翼的事交到了楚云言手中,楚云言此前多次栽在凌辰翼手中,损失心腹精卫队不下百人,怀恨在心,正好借机报复。即便死,楚云言也断不会让凌辰翼好死,准备将凌辰翼压入猎场处极刑致死,不料半路杀出个许清洛耽误了行刑时间致使凌辰翼被凌麒阁二阁主凌辰彦带人救走。
正因如此,楚云言布了两年的局被许清洛毁于一旦。楚皇行事颇狠对儿子防备慎重向来只重结果不看过程。凌辰翼虽是二皇子楚云言抓住的,但也是从楚云言手中逃脱,功不抵过,楚云言表面上被罚了一年俸禄,实则争储之斗中也由此败下一局。
这件事既然是坏在许清洛身上,楚云言便打算从许清洛处着手,不拿下凌辰翼誓不罢休。
许致韦表面不靠向朝中任何一方势力,实际其中波涛他悉数谙知,楚云言心中算盘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老夫这就进宫向皇上请旨,还望二皇子手下留情。”
“何来手下留情之说?云言只是秉公办事。”楚云言在心中冷笑,只要被他带入中正衙门,早也好晚也罢皮肉之苦是绝对少不了的。
“那就好,老夫深信二皇子为人。”管家已备好马车,许崇远和许致韦二人一同前往皇宫进谏楚皇。
“许大小姐还得麻烦您与我们走这一趟,来人。”站在许清洛身边的两个将官听到楚云言的指示,伸手上前押解许清洛。
“不劳二位,我自己会走。”许清洛的语气是非常人的冷静,清丽的身影毅然朝外走去。
二皇子见许清洛这般无谓笑了笑,“跟上,她跑不了,随她自己走吧。”府外排列两对,井然有序的士兵看许清洛走了出来形成包围之势用缨枪直对许清洛。
楚云言随后走了出来,大喝一声“放下,这可是镇国将军府的许大小姐。”楚云言的话极尽嘲讽之意,位于楚都中心的镇国将军府,此刻门口聚拢了成百上千的百姓,人们无不对许清洛指指点点,对将军府议论纷纷。镇国将军府曾经有多辉煌此刻许清洛带来的耻辱便有多深。
士兵们在楚云言的指令下放下了缨枪,散开齐站在两边,许清洛走在士兵们让出的道上,楚云言紧跟其后。出府没多久,队伍后面一道凄厉的女声呼喊着追了过来“小姐,小姐。”
许清洛回头一看,是红渠,许清洛眉头紧锁“你怎么来了?”
红渠想要靠近许清洛,被两旁的士兵拦在了一米之外“小姐,红渠愿和小姐一同前往同受小姐将受之罚。”红渠都已想好,即便是死她要要陪着许清洛,要让她在黄泉路上有个伴,自己也不至于在人世孤苦无依。
许清洛有些许生气,冷言道“胡闹,快回去!”
“我不走,小姐我不走。”红渠扶在外围两个士兵的缨枪之上,哭的近乎倒地。
“许大小姐何必这样无情,我看这丫头有情有义的。”楚云言看了看许清洛,许清洛的脸上还是一股子冷傲,又看了看已经哭倒在地上的红渠,温言道“本皇子成全你了,来人把她一同压往中正衙门。”
两个士兵把本在外围的红渠架上,押解在许清洛身后,一同往中正衙门走去。
楚云言绝非善类,此举不过是想多拉一个人下水,和许清洛有关的人死伤越多他便越解恨。
许致韦和许崇远前去皇宫请旨,楚皇在上楚云言还是不敢造次的,把许清洛和红渠压到衙门后先打入了地牢。
地牢远比普通牢房安全很多,外设层层狱卒把守内设重重暗器防控,地牢上方以及四周均为乱石堆砌,所关犯人非武功超群的江洋大盗即权位显赫乱臣寇首。明攻即是死路一条,若打暗道劫狱必将造成塌方玉石俱焚。
许清洛本不该被关在此处,楚云言因在许清洛身上吃过一次亏,现今防备之心更重。
地牢阴暗潮湿,石制的地面上铺的一层稻草早已霉变,牢内一股腐臭味,地上不时还有老鼠窜动。
红渠被关在许清洛对面的牢房内,隔在铁栅栏红渠伸出的手离许清洛还有很远的距离。红渠用发颤的声音哽咽道“小姐,这是哪儿?我好怕啊。”
“让你切莫担心,你还是跟了过来。”许清洛的声音依旧平静“这里是中正衙门的地牢,常年不见阳光,自然是比普通牢房瘆人些。”红渠和许清漫年纪相仿,按年龄也可管许清洛叫一声姐姐。往常红渠便百般为许清洛着想,没想到这危急时刻小丫头竟敢舍命为她犯险。
纵使许清洛再不谙世情,也难不被被这份真挚所打动,心里对红渠多少有些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