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定从兰秀菊芳离开便随离影快马回府,府中灯火通明,楚云定的母舅也就是楚国宰相刘承正坐在堂中。楚云定吩咐了一声,离影便带上门退了出去,清退了四周当班的所有下人,只有他和离月二人在门外守卫。
“舅舅。”楚云定一改白日嬉皮笑脸之色正襟危坐在刘承身边。
刘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脸上看不出情绪,道“我听说今日二皇子堂审许清洛你也在场?”
“我确实在场。”刘承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道“你不该露面参与此事。”
楚云定一早料到舅舅会因此事不悦,解释道“镇国公和许将军是我们自己人,许清洛又是许家最受宠的长女,我与许清洛从小一起长大。云定认为我亲自出面旁人不会怀疑我与镇国将军府的关系,只当我是念及儿时情谊。”
刘承的面色稍微和缓了些“你心中有分寸便好。”刘承喝了一口茶,看向楚云定和颜道“皇上本就多疑,此事一出对二皇子的猜忌又多了几分。依我看,二皇子在皇上心中已非储位人选。四皇子可得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楚云定思忖了一会儿,问“舅舅认为云定接下来该做什么?”
刘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环境,确定门窗皆是紧闭,低声道“帮许清洛洗清身上的罪名,让皇上更加认定此次凌辰翼逃脱应是二皇子当全责。”
楚云定有些错愕“舅舅不是不希望让人看出我与许家的关系吗?”
刘承笑道“的确不能让人看出,你可以拉上三皇子和秦王一起,叫人看不出你们到底是真心相帮许清洛还是实意想踩二皇子,也看不出你们谁与许家有联系。”
楚云定面露难色“秦王倒还好说,今日我还让他帮我送许清洛回府,说来他们也算认识了;只是我三哥,向来闲云野鹤般的人,让他出面怕是很难。”
“事在人为,天色已晚我先回府了。”刘承把难题甩给楚云定便兀自离开了,他知道楚云定有办法让楚云玖出面,只是如果不逼他,他断然不会想办法找楚云玖。楚云玖这样官场上的闲人才是他们迷惑对手最好的烟雾弹。
刘承走后,楚云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高公公就来镇国将军府宣召许清洛进宫。许府备了马车,许致韦和许崇远随许清洛进宫。
到了正德殿,楚皇已在龙椅上坐着,楚云逸,楚云言,楚云玖,楚云定四位皇子分别站在大殿两侧,楚慕珩和中正衙门的卢清风大人也在殿内。
楚云玖颇有玩味的打量一番许清洛,这位从小在军营长大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身上竟没有一丝蛮横粗鲁,一袭天蓝色广袖罗裙,出尘优雅倒的向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一般。从殿外款款步入面对天颜丝毫没有胆怯,眼眸中甚至还带着些清冷。
如此特别的女子,也难怪楚云定会倾慕于她,一早去他府上央求自己出面救他的意中人。
楚云定在楚云玖府中说的恳切,当时楚云玖也只是将信将疑,毕竟他这个四弟往常就是能闹一出是一出。现在见着许清洛,楚云玖反倒是信了大半。
楚云定平日里看上去玩世不恭,实则骨子里有股自持与人不同的清傲,一般美艳女子皆不能入他之眼。
对于这位玩世不恭又独得楚皇恩宠的四皇子,坊间的评价也还不错,说他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许致韦和许崇远身着官服见到楚皇行朝拜礼,许清洛首次面圣,学着父亲和爷爷的口吻“臣女许清洛参见皇上”低头跪地道没有楚皇的允许未敢抬头。
“许清洛。”楚皇浑厚的声音传来,许清洛缓缓抬起了头“臣女在。”
楚皇面色微愠,沉声道“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许清洛面无惧色,淡然道“臣女不知。”
“大胆许清洛!”楚皇狠拍了龙椅的扶手“朝堂之上竟敢说谎!你受伤后凌辰翼从猎场逃脱,众目睽睽之下,你怎敢说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臣女不敢。”许清洛自知态度太多淡然势必会惹怒习惯万人之上的楚皇,低头片刻柔声道“昨日中正衙门已审问过臣女,昨日一切都以记录在案,望皇上明察。”
许致韦站了出来弯腰俯身道“禀告皇上,昨日老臣陪罪女一同过审,最后卢大人确实判罪女无罪。”
许致韦是三朝元老,他出面,出于对他的敬重,楚皇的面色微微了和缓些,道“卢清风,将昨日升堂笔录呈与朕看。”
卢清风将笔录交于高公公,再由高公公交到楚皇手中。楚皇翻阅了笔录,面色越来越沉重“此事与你无关,但擅闯猎场扰乱行刑秩序,致使凌辰翼逃脱。虽说无心却也有罪,许清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皇将手中的笔录递与高公公,对依旧跪在殿中的许清洛道“你乃将门之女,就依军法领一百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