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她们!让她们无法复活!”
“对!烧死她们!”
……
维克多蹲在门口冷眼看着这群被酒精和妖言腐蚀了的疯狂男人,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说不出的焦虑让他不愿在这个充满怨气和杀气的小酒馆门前继续探听人们的谈话,他决定返回自己的家,心平气和地好好捋一捋那些杂乱无章的信息,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地待一会儿。
离开小酒馆,街道上异常宁静,所有商店和住户的门紧紧闭合着,仿佛连阴冷冬季里的寒风也无法钻入其中,它们用破旧却坚毅的身躯悍卫着每个小家庭的安危与温暖。
维克多的心口忽然隐隐作痛,听了一晚上这帮平民们发的牢骚,连苏格兰女巫,别的国家里发生的事都提到了,居然没有一句提及到本国宫廷画师失踪的内容,他的存在对于所有人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吗?以至于失踪两天三夜了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没有掀起一丁点儿的波澜?
他的心一阵一阵地刺痛着,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强烈的不适感,自从他成为巫师后,便再没有什么事能轻易撼动这颗坚韧而强劲的心。在这个寒风凛凛的冬夜,他被失落与孤独包围着,那一扇扇将亲情、温暖与关爱牢牢关起来的房门,此时像一根根带毒的刺,刺入他的双眼,更刺入那颗一度荒凉的心。童年的悲惨经历让他不敢再奢望能得到家的温暖,只期望此生能遇到一个可以与他相依为命,彼此温暖的真心之人共渡余生。他感慨万千地仰起了头,望着被乌云遮去了一半的月亮,思念着远方的那个她。
如果……如果……她能在这里该有多好!维克多心里想着,他不明白自己深爱着的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执着,宁愿忍受与他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也要实现那个充斥着欲望与野心的愿望?维克多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么不可救药地爱上这样一个女人,难道,只是因为曾经那一次微不足道的善举?是她对他的善意和温柔俘获了这颗早已破裂的心?还是她出众的外貌?迷人的微笑?维克多说不清,他爱她的理由倒底是什么,他像着了魔一样对她唯命是从,任她摆布,好像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为了取悦她,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个女人。
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人为他担心,维克多不打算把自己已经遭人暗杀的事实告诉对方。他每次都是这样,报喜不报忧,他相信自己可以解决一切。同时,答应爱人帮她实现愿望的计划也会照常进行,因为这次意外也许会令计划进行的速度暂时慢了下来,但只要找到幕后真凶,然后让一切重新归位,那么,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如一场噩梦般,随着黎明的到来,被冲破黑暗的第一道亮光涤荡得烟消云散……
维克多加快了脚步,即使有身上厚实的皮毛为他抵挡深夜的寒风,他仍然觉得浑身甚至是骨头里都是冷嗖嗖的。心理上的寒冷是无法靠这身平凡无奇的皮毛捂热的,他的悲伤与困境也不是这身皮毛所能遮掩得住的。
他狂奔了起来,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门连成了两条线……他不想看到的,终究还是被他改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