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一直守护那片生我、育我的家园,每天就坐在穹顶山上吹吹风,听遍四季流转的音乐,看遍每一次日出与日落。而族人呢,则每天都无忧无虑地生活。”风誉顿了顿,“但是,我以为的这些简简单单就能实现的梦想却被族人的一声声嘶吼给打破了,那一天,我看到了族人的鲜血洒满大地,甚至连那天空,也被浸染成一片红色。我再也听不到族人往常的欢声笑语,听到的只有无助的悲泣。而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场屠杀的进行,然后像个胆小鬼一样,在族人的掩护下才敢离开,甚至我都不敢以我族族人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上,我自己折断了双翼,并且在脸上刻上刺青。我就是一个懦夫!”风誉几近疯狂地吼道。
“但是,既然让我逃了出来,我就不能辜负族人们对我的期望,而且我的父亲、我的亲人都在那场非正义的战争中离我而去,这种血脉上的痛是别人没办法体会的。所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必让那群惨无人道的刽子手血债血偿!”风誉就这么看着师父,眼睛里透着鲜红。“师父,希望您能理解我。”
延宿长叹一声,“天不佑我趋星一脉啊,泣雪录乃是邪典,而你的复仇之路注定是由鲜血去铺就而成,你这一去,天下必定大乱。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收你为徒,任你自生自灭才好。但已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多说无益,罢了罢了。”延宿突然肃然道“风誉!”
“弟子在!”
“星相敕命,我趋星一族,以星相为生,沟通无垠星空之力,化为己用。借星宿之象,推测以往、现在、未来。负星相之托,使万物回归星之彼岸。今星门风誉,天赋异禀,乃天定趋星之王,故授你为我星门大趋星,你可愿意?”延宿看着眼前的弟子,眼里满是感慨之意。
风誉看着师父,心里虽然不希望师父将大趋星之位交到他这个必死之人的手上,但看到师父眼中的坚定之意,风誉只好跪倒在地上,“我愿意。”
“好,星门总算不会败在我这老朽没有出息的人手中了,以后你就是星门第九十九代大趋星了。你起来,我教你独属于星门大趋星沟通星空的力量的法门启灵法。”师父缓缓解释道,“还上次在白藤部落,为师跟你提及过咱们星门特有的图腾吗?”
“还记得,当时记得您说我们星门特有的图腾其实是星空?”风誉回忆道。
“是的,而启灵法便是沟通人体和星空之间的法门,继而才能从星空借力,施展星门的术法。”延宿继续延伸,“而星门最主要的术法就是星空接引之术,其实这个法门有个秘密,那就是它不仅仅可以接引尸体回归星门,而且还能够将活物直接接引回星空。”
风誉听到这里大吃一惊,“直接将活物接引回星空?那最终他们还能不能活下来?”
“其实,接引这个词是各代大趋星为了迷惑世人才起的这个名字,说是接引,还不如说是泯灭。”延宿自嘲地笑了笑,“要是雪域女皇知道星门这门接引之术能让人直接泯灭成颗粒,那星门恐怕早就被灭门了。所以每一代大趋星都不会用以去对敌,只是祭祀超度的时候用一用。”
“原来如此,难怪十年前在雪藤部落祭祀的时候,能从这道术法中感受到一股很强的能力波动。”风誉若有所思地说。
“你盘膝坐下,我将启灵法传授给你。星空万象之下,万物皆有灵”延宿和风誉相对而坐,在延宿的一番念念有词中,两人被神秘的白光笼罩,而天上星空翻涌滚动,似在见证新一代星空使者的诞生,同时见证独属于星门大趋星之间的地位传承。
过了许久,这场传承才渐渐落入尾声。风誉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灵魂深处多了一股强大的能量,好像只要自己去牵引它,这股力量就能喷涌而出一般。同时自己每时每刻,都好像能听到星空的呼唤,能感受到属于星空本体的意志,这种感觉何其美妙。但正当风誉沉浸在奇妙地体验之中而无法自拔的时候,师父的身体突然倒在地上。
“师父,你怎么了?”风誉立马抱住师父。
“咳咳,为师的时间不多了。你要记住,大趋星的传承,会损耗你的大量精力,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刻,不要轻易将大趋星的位置传承下去。你也不要太内疚,为师时日本来也就没多久了,再不传下去,大趋星的时代就终将成为一段历史。”
“师父!”风誉回忆起了跟师父的种种过往,从一开始的拜师,到如今的传承,每一步路,师父都为他一一铺好。想到这里,风誉的眼泪止不住地就下来了。
“好了,傻徒弟,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感受到黑洞之中的死亡暗翼了,原来只有当每一代大趋星死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啊。哈哈,它现在正在拉扯着我呢。”
幽冥纪十一年二月,星门中第九十九代大趋星,带着整个星门的传承以及穹顶全族的厚望下,踏上了属于王者的征程。而第九十八代大趋星延宿则被真正回归了毕生所往的星空深处,其大弟子曲城离开白塔时,留下一句“我要去散散心。”后便开始了另外的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