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源坐下时，我还在神游，被季哲暗暗戳了戳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肖先生，我刚才在思考一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问你。”

他没有介意地道，“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你喜欢过葛萍吗？”

“喜欢啊，她很乖巧，当年是我太冲动，把她从她养母家带了出来，完全没有考虑她的感受，现在回想，她似乎一直不怎么开心，也从来没有笑过，直到零五年，所有的问题都暴露了，她是个很难融入其他环境的人，有什么想法也从来不说，某一天她突然和我女朋友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我女朋友非常着急，联系我之后，我通知了她的养母，但是她养母反应很冷淡，怎么说呢，可能血缘不够吧，我们二十四小时后报了警，陆续也找过几次，一直没有消息，她是回来了吗？我应该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当年太感情用事，完全没有考虑后果，这几年我电话联系过她养母，但对方始终很冷淡，也许是我带她的离开，导致她和她养母之间的裂痕深刻。”肖源语气愧疚，而这种愧疚加深在他把她从养母家带出来的那一段叙述里，更像悔不当初的一种情绪。

我看着他，从远观的背影，到此时真实地坐在我面前，忽然觉得这一切很虚假，说不出原因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肖源，他谈葛萍时语气那么平谈，如谈一个生命中的过客那么简单，同时发现，这个故事还有一个女人，先于葛萍出现在他身边。

“她回来了。”她何曾离开过，在这个城市，拼了命的生活，我不知道该要往下说什么，把后续都交给了季哲。

季哲简述了葛萍的现在生活状况，一句话概况就是很好，肖源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们交流了一会，从肖源谈到葛萍时，那是宠溺孩子般的语气，我就知道这个故事该完结了，我所追寻的了解，不过如葛萍所言，剖开了她的旧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