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
粗狂的喘息,在黑暗寂静的小巷中不断地响起。
这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群人的。
该死的,能量块不够用了啊
靠在巷道墙壁上的堂娜,忍不住如此想道。
她一边喘息着,一边看着后面巷道跟来的那群黑袍人,他们也在喘息。
原来,这群人也会累啊!
堂娜恶劣的笑了笑。
这群黑袍人,像是永远不会疲惫的猎犬,追着她围追堵截。
这批人,不是那种混日子一般的帮派分子,这一点,她很清楚,因为在她击杀第一批的黑袍人之后,走不出两条街,硬是被这群家伙追上来了,然后把她堵了回去。
看起来,阿普顿不会在一个错误上犯两次。
这一批毫无疑问,就是被调教过的那种精锐炮灰。
尽管堂娜使出了浑身解数,就连剩下来的能量块,都用的只剩一次法术了,但这群人愣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她不放。
堂娜不知道她已经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这一批是第三批了。
自己也因为刚开始的大意,受到了伤。
身上的黑袍被鲜血浸透,有黑袍人们的,也有她自己的,因为是黑色,看上去不怎么明显,但浓郁的血腥味却充斥着四周。
黑袍下,堂娜的躯体,同样粗糙地包扎着几个伤口。
有深有浅。
最重的伤,是被钢筋穿透了腿,让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其他的伤口倒是还好,都是些皮肉伤,就算放着不管,暂时也死不了。
在长时间的追逐中,堂娜倒也不是没有想办法脱离这群人,但是,她就像是光着身体在大街上跑一样,走到哪里,都会被发现,不管是幽暗的小巷,还是从某些店铺中穿过。
总有那么几个人,会有意无意的用余光看着她。
尽管这些人的跟踪技巧看起来拙劣,但人数弥补了这个劣势。
看起来,阿普顿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在追逐战中,堂娜倒不是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就比如通往警局的道路,通常都设有埋伏,堂娜的那条腿,就是在埋伏中被钢筋刺中的,要不是果断的拔了出来,搞不好就被逮住了。
“喂,大侦探,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正靠在窗边睡的正香的丸山,突然就醒了过来,认真的看着侦探先生如此问道。
侦探先生先是眯起眼睛仔细的听了听,确实听到了一些声音,然后抬起头,拿着宝贵的望远镜,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可惜的是,什么都没看到,只能看到一些帮派分子提着刀,四处巡视着。
“没关系,只是一些帮派火并,你继续睡吧”
侦探先生肯定地说道,说完,就不再看那个巷子,转头继续盯着隔着一条街的警局。
他太清楚了,在整个旧敦灵这样的事情可以说几乎每个夜晚都会上演,别说只是在巷子里乱战,就是在大街上互砍,也不稀奇,毕竟,这里可是旧敦灵!
白天的十二个小时归民众,晚上的十二个小时归帮派,到了夜晚,就是警察都不敢上街巡视。
丸山欲言又止,他明显听出了一些不同的声音,但碍于确实不怎么熟悉夜晚的旧敦灵,所以选择了闭嘴,反正他是提醒过了。
“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盯住警局,其他的都可以往后边放放。”
侦探先生误以为丸山具有正义感,想要行侠仗义,于是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尽管侦探先生自己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痛苦,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即使这一次,自己阻止了这样的大乱斗,明天的夜晚,月光依然会照耀,在今晚没决出生死的两批人,明天依然会继续。
这就是旧敦灵,这就是帮派分子的宿命。
厮杀,是主旋律。
堂娜发现了更微妙的一点,就是通往第七区贝塔街的路口,同样站满了这些家伙。
她是个精明且聪明的女人,这么反常的事情,当然察觉其中必然有着蹊跷。
于是,在犹豫一秒之后,堂娜果断的不顾危险,冲进了人群,换上最后一块能量块的元素盘,爆发出了摄人的光芒,各种各样的一级法术在她周围生成,石球,风矢,冰刺,火弹,除了留下最后一发一级法术的能量,堂娜付出了所有,这让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冲出包围,尽管她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身上的其他伤口,就是在混乱中被黑袍人们临死反击造成的。
但现在,她一点不后悔。
甚至还有些想笑。
因为自己身后的贝塔街巷子口,没有人!
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堂娜的猜测是对的!
她活下来了
“看起来,这场追逐,只能到这里了呢,真是可惜,差一点,你们就抓住我了”
堂娜被追了这么久,当然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她一手撑着墙壁,慢慢站直身体,向着身后的巷子口倒退着,如此说道。
脸上带着傲慢的微笑,是那么刺眼。
但黑袍人们没有动作,或者说,他们不敢有动作。
贝塔街啊,住着一只怪物,一只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招惹的怪物。
而且,阿普顿在下令追击的时候,也说过,不能去往贝塔街和警局。
黑袍人们恨恨地看了一眼装模做样,一副你们来抓老娘样子的堂娜,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他们不相信这个女人能够在这条街上一直不出来!
而且,他们也没把握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就能冲到堂娜身边,把她逮住。
要知道,这个女人看似很放松,很高傲的样子,实则她已经到了巷子口,退一步,就进入了贝塔街。
如果单单如此,当然不足为虑,可惜的是,这条巷子,离那个怪物的巢穴太近了,近到,过了马路,就是侦探馆。
“回去告诉阿普顿那个混蛋!今天晚上的照顾,我会找个机会谢谢他的!”
堂娜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黑袍人们背后传来,特别是谢谢两个字的时候,那恨意简直让所有黑袍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中有一两个黑袍人转身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一瘸一拐远去,却拥有着曼妙身材的女郎,已经走出了巷子口。
可以说是用最怂的姿态,说出最强势的话了。
走出巷道的堂娜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干嘛。
在这条街上,她没有安全屋,也联系不上自己事务所的人,再说,也不敢联系,因为她确实没有几个能够相信的人。
最主要的是,她就是用小脑去想都知道,这条街外面,肯定一堆人正等着她,堂娜不敢出去
这么长时间的逃亡,再加上从阿普顿那里出来之后就没进食过,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就是在提醒她,该吃饭了,堂娜可以说是陷入了人生最低谷的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