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运道:
“你们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着了吗?这叫什么道理?”
褚二褚三垂首无语。旺运又问:
“做这谋财害命的勾当多久了?害了多少人?”
二人此时已经被吓破胆,也不敢有虚言,一五一十地道来,何年何月何处杀了某某,掠了多少财物,直听得旺运手微抖心急颤,暗道这三人简直是人间祸害!本来还心怀愧疚,觉得自己出手便杀了人,又使二人致残,暗暗责怪自己出手太重不知深浅。可听二匪讲完他们的荣耀生涯,旺运只恨自己出手太轻!
答完旺运的问题,两兄弟又齐声哀嚎饶命,但旺运心里已有决定。命二人抬起老大尸体,把断掌钢刀都放于褚老大尸身之上,喝令他们一路向三眼沟走去。
到了禁地入口,二人不知这小爷意欲何为,失血过多现在头晕口干,眼巴巴地看着旺运,旺运道:
“抬着他,进沟去,从这个入口穿到另一边出口,你们就算活得命了,去吧!”
二人一听,这哪是饶我们性命?三眼沟禁地多少武道高手都有去无回,现在两人断腕带着一个死尸,进去多少次得死多少次啊!哪里来的活路?二人扑通跪倒,也顾不得廉耻,大声求饶。旺运冷眼旁观,对这三人毫无怜悯之心。连连磕头也不见旺运有什么意思放了自己,二人实在是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反抗了,起身抬着自家大哥尸身,一步一回头地走进了三眼沟。
旺运远远跟随,目睹他们的下场,自是不言自明,终也应了那句,恶贯满盈。
旺运一路斩蛇回到山洞,想着现在的修炼已经没什么挑战可言,爹爹又没有音讯,自己也应该有些突破了。当下也不犹豫,当晚就做好万全准备,打算休息过后向沟内深入,这三眼沟既然已经来了,就把这神秘的面纱揭得再彻底些。水囊,离星,王蛇手套和快靴,三线丹,勾魂石,这些东西必不可少,全都准备完毕,静坐修炼了几个时辰的虎燕诀,起身后只觉神清气爽,斗志勃发,在洞内墙壁上给爹爹留了字,拉开石门便走了出去。
却说刘武离开三眼沟时,正值寒冬之末,当时想给旺运准备下了三四个月的物资,而旺运此时的修炼自己几乎无法插手,以旺运的悟性绝对可以有所收获,过分点拨反倒会误了孩子自行参悟,于是自己赶到驿站,租匹快马,连夜赶往花渡荔稻溪。只因妻子传来消息,却并未言明,送信的银尾鸮带来的短小纸条上只有二字:速来。
刘武心急如焚,想妻子武道修为仅次于自己,且智谋高绝,若不是遇危况断然不会数千里之遥只给自己发这两字飞书,那边毕竟还有大牛和妮子需要她一个女子来照料,三个亲人万一其中有个闪失,自己必当后悔莫及!
骑快马向南先出瓦岩关,过九华至凌霜,往东到花渡,到驿站归还马匹,登船往岳来,下船重新租马,沿途无事,直到这天终于来到荔稻溪。
两年前刘武安排旺运开始修炼之时,也同时在荔稻溪安排了妻子和一双儿女的去处,他心里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因此不敢有丝毫大意。
荔稻溪常家家主常天荡是他的生死之交,可以这样说,没有刘武,常天荡这条命早就丢在荒漠中化为枯骨,哪还有如今这一大家族能够在江湖中响当当地立稳脚跟?当年刘武最安心的就是这个安排。
进了荔稻溪城内已是午后,寻常百姓城镇之内不得骑马疾奔,于是翻身而下,牵马前行,对自己这老哥哥的宅院住所,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顾不得在路边喝一碗茶,沿主街转入红杉道,往前再行七八百步就是常府了,心道有常老哥坐镇,应该不会有甚大碍。可刚走近常府,眼前一幕却让他刚刚踏实点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咽喉!
偌大一个常府,威风八面的那所大宅,居然只剩残垣断壁,瓦砾焦黑,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