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樊子修此时是仓促出手,就算是他集中精神,用足真气,也未必能伤得秋忘川分毫。
樊子修却是心惊肉跳,难道这少年已入君境不成?夺命锥竟透不过他的护体防御,这根本不是陆星境的功法。
他哪里知道,即便是天月境,也很难像秋忘川一样,闪念而过就能让暗器失灵,天道神符随着秋忘川的修行,显现出了越来越逆天的威力。
正在他诧异之时,秋忘川动了,一根食指,对着樊子修隔空虚点了一下,樊子修也未见到有真气外放,还没等他想明白,只觉肩膀一阵刺痛,扭头看去,只见右肩上一个血洞,正在汩汩的向外流着鲜血!
没有暗器,未出真气,自己怎么受的伤都不知,对方就是随手一指?即便樊子修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下也慌了心神。心一慌脚下步伐也乱了章法,一脚踏在石块之上,失了平衡。秋忘川往前走了一步,一把就拿住了樊子修颈上要穴,樊子修只觉浑身冰冷,血脉不通,半边身子瞬间麻得毫无知觉,只能双手低垂,像只小猫一样被秋忘川提在了半空。
周围的黑衣人见樊子修被捉,立刻便围了过来,幽渭国樊子修,智勇双全,不能让他有闪失!一个个提着武器,围住了秋忘川。
见众黑衣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却没一个敢贸然出手的,樊子修被人所治,这些幽渭武者自然投鼠忌器,生怕误伤。
秋忘川不愿多造杀戮,今晚出手打倒黑衣人,都是一掌一拳打倒为止,未杀一人。现在虽被包围,也毫无惧色,右手提着樊子修,左手运足神识之力,扶摇发动,随手挥去,平地旋风骤起,这些武者轻鸿鸣转居多,谁能防住神符的力量?当即被吹了个七零八落,有的被抛出五六丈远才落地,多亏是有金石炼体,才保住一命,只是浑身疼痛,想站起却是万万不能。
京阳兵士一拥而上,这一片倒下的黑衣人全被绳捆索绑,尽数拿下。其余幽渭武者见粮草仓这边火势已然被控制,主将被俘,心知京阳这边来了高境武者,差距太大,也就无心恋战,且战且退,退到河边,纷纷纵身入水,撤回对岸去了。
秋忘川手提着樊子修,回到大将军帐前,蒙晃借着火把光亮仔细观看,不禁喜出望外,这樊子修文武双全,在幽渭名声大噪,京阳军中更是无人不知,见秋忘川居然把他活捉了来,自己当真是万万没想到。
蒙晃道:
“旺运,你可立了头功了!你可知你拿到的是何人?”
秋忘川道:
“禀将军,此人名姓属下不知,但我初到幽渭之时,曾夜探敌营,想找机会回到赤弓关,那晚正是此人阻我去路,将我逼退。属下不敌他一击之力,身受重伤,被迫跳河求生。这些年来此人并无太大变化,故此属下一眼认出。”
蒙晃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此人名为樊子修,幽渭第一谋士,今日被你所擒,我看就这样吧,你要去安顿你的姨娘,你就把樊子修的人头带上,安顿好家人以后你去一趟云都,到皇城城门处,让守备叫他们长官出来见你,拿我的腰牌给他看,然后让他带你进宫,去万岁那里听赏。做完这些你再回来不迟,你看如何?”
秋忘川正愁要用何方法进到皇城宫殿,经蒙晃一说,这事情倒简单了许多。不过说要杀了这人,秋忘川心里觉得非常不妥。此人也是保家卫国的志士,虽伤过自己,但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如今云庆才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大刺,他又怎能替他杀人?
想到这,秋忘川道;
“将军,此人我还是带活的赴云都为好,一来他是生是死可以由天子定夺,也许还能从他口中问出些敌军的部署,再者属下的亲人也都是女流之辈,血淋淋的人头带着上路,她们恐是要多受惊吓,还望将军下令由属下押解他进云都。”
蒙晃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怕这人诡计多端,路上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就不阻拦了,押解他同行也好,我给你派些人手,谨防生变。”
秋忘川摇头道:
“大将军,万万不可。两军交锋正急,我又怎能占用兵士?我自己还有我姨娘的两名家丁在,可保万无一失,大将军请放心就是。”
蒙晃见他胸有成竹,而且确实也是生擒了樊子修,这一身通宇光境的修为,身在京阳,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于是点头应允。
火已经被扑灭,蒙将军下令增加两队巡防哨兵,不许有半分松懈。秋忘川则带着樊子修,去到楚听雨和文艾艾面前,大致说了事情原委。二人见他毫发未损,也就放下心来,回帐休息去了。
秋忘川带樊子修回到自己营帐之内,扶他坐在椅子上,随手点了他周身几处要穴,点穴时用上了神识,免得樊子修武道修为精湛,谨防他自己解穴逃走。
樊子修看着秋忘川,突然说道:
“莫非你是六年前夜探营地,被我追至渭河边,跳河逃走之人?”
“正是。”
“那时你是轻鸿境,怎么短短六年竟达到了陆星顶峰?”
“这就无法多与你讲了,总之我拿你不是为寻仇,事有凑巧,你就随我走一趟云都吧。”樊子修不再言语,几招下来,自己的功夫完全不得施展,又被人轻松破了暗器。现在究竟命运如何,他也无法做主,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