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料到,当春季踩着冬季的尾巴悄悄来临的时候,会降下1998年的第一场雪。
下晚自习时,只是零星的掉着小雪花,张猛以为下不大,可谁料第二天一大早,一些起得早的同学就带回来消息,今天早上不用跑操了,下大雪了。
这个消息,让平日里懒床的宿舍几个都爬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白茫茫,还有空间无声落下的雪花。
张猛同学兴致所至,大声说:“此时此景,我想吟诗一首。啊
天上一阵黑咕隆咚,
倒是白面往下扔,
黑狗它身上白啊,
白狗它身上肿,
坟头儿倒比馒头儿大啊,
井是大窟窿!”
“好。”
“好诗。”
“张兄好文采。”
“牛逼克拉斯。”
“牛逼ps。”
生活就是这般,在小惊喜处见人性,听着从牲口的恭维,张同学很是满足。
又在床上窝了半小时左右,大家陆续都起床了,再不起床,早饭就没得吃了。
通往食堂的路上,看到一个红色的小身影在前面踩着足有10厘米厚的雪,红色外套的帽子罩在头上,一步一个小脚印儿。
张扬拿着饭盆,跟在后面,一步一个大脚印。
大脚印压着小脚印儿,咯吱咯吱。
这让张同学走路的姿势非常滑稽。
直到食堂门口,小身影才跺着脚上的雪,张扬也跺着脚上的雪,小身影儿看到张扬:“啊,张,张扬。”
张扬看着小脸儿有些通红的田小酥,看到她前面刘海上的雪花,禁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她的额头,说:“这里还有雪呢。”
田小酥忙抬手拍了拍,雪仍未清,张同学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将她额头的刘海儿左右扫了扫。
“啊!”田小酥的头往衣领内一缩,显然被张扬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张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装作生气地说:“啊什么啊,别动。”
田小酥不动。
张扬的手有些机械地双扫了扫田小酥的刘海儿,这才收回手,说:“嗯,干净了。”
田小酥的这才吐出一口白气。
张扬瞪了她一眼,说:“我们是朋友,怕什么呢?”
“不,不是,我”田小酥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现在的情况。
“走啦,排队去。”说完一转身进了食堂。
田小酥低着头,跟着走进了食堂。
吃完早饭,没有回宿舍,直接来到教室,谁料一进教室,便被数个白色的雪团迎面击来。
张扬身手矫捷,低头,弯腰,向下蹲,只听“咣咣”几声,雪团砸于门上。
正自得意,忽然一个冰凉的小手伸到了自己的衣领内
张扬忙起身,便看到站在桌后面的苏妍丽看着自己嘻嘻地笑着。
张扬一边拉开内里的毛衫,抖着里面已经开始融化的雪团,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得意的女孩儿,说:“等着,小心我直接把你埋雪里。”
“有本事你埋啊!”苏妍丽乐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