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九年的时光,她才成功从一座筑于法国巴黎的樊笼中脱身,为此她狠心斩断了太多过往!如果终究赌输,如果终究等不来,那天下之大,何处容她?
广场上,小女孩儿提着一把与她身量极不相衬的大剪刀缓步行走。
她慵懒地打着呵欠,用阴冷眸光瞪退了一个上前询问的保安,脚步不滞,径向喷水池。
机场外的大路上,男子付了钱抱着肥猫下车,掏出新买的手机边跑边插卡,一个不留神,撞到了拽着剪刀前行的小女孩儿。
“对不起对不起。”闻人祁回身向小女孩儿连连道歉,小女孩儿却置若罔闻,拎着大剪刀继续前行。
闻人祁诧异地看了看小女孩儿的背影,给手机开机,拨通那个下午时候曾打来的号码。
喷水池旁,姜荑仍时不时看看手机屏幕,待又一度失望后,她放下手机。
抬头之间,葫芦娃的铃声适时响起。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微光,她的阴霾在一刹那间被驱散,欣喜若狂之下,她举起手机接通。
“喂?”
一柄大大的剪刀刺破晚风,在一声软糯“喂”声中骤发而至!
小女孩儿站在喷水池不远处,粉嫩小脸上露出笑容。
佣金近在眼前了呢,小女孩儿美美地想着。
那把大剪刀擦出破风声,以极快的速度飞过喷水池,水池里溅起水花,把剪刀的锈迹濯湿
夜色下,一切突然慢慢迟缓!
小女孩儿倏尔瞪大了瞳孔!
那柄刺破晚风的剪刀,广场上来来去去的人流,怀抱肥猫打着电话的闻人祁,甚至是喷水池中流动着的水它们从常态到迟缓,又从迟缓到停顿!
宛如时间定了格!
小女孩儿环视周遭,眼前的一幕幕如此匪夷所思,超出了她三十多年来的一切见闻!恍似察觉到了什么,她下意识抬头
喷水池上空竟有光晕渲开!
光晕里慢慢浮现出人影,人影的瞳孔中绽着碎金色光芒!
回头看去,人影与刚才撞到她的抱着肥猫的男人居然一模一样?!
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儿再回头,看向喷水池上空出现的男人,对方凌空而行,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多年的杀手生涯培养出小女孩儿不会坐以待毙的本能,她气机流转,周身炁凝,如浪打礁头般一重又一重地涌动!
转眼已是六重!
小女孩儿尝试召回剪刀,却发现炁只能在体内流转,根本不能外溢!
像是一方天地都被隔绝了开来!
对方信步凌空,一指点向了她的额头!
“不!”小女孩儿凄叫,艰难地凝炁抬手
豪光大放!
广场上的一切重新动了起来,水复涌,人复流。
姜荑坐在喷水池旁打着电话,声线软糯:“小跟班”尾音习惯性地拉长。
“你踏马别给老子骚了骚了的,我已经在机场了,赶紧发个定位过来!”电话那头的男人破口大骂,她却按捺不住,好看的嘴角疯狂上扬。
小跟班连问都没问,就知道她在机场
舍不得挂断电话,她戴上耳机低头解锁,定位还没发送过去,耳机里又传来一阵骂声:“别踏马发了!老子已经看到你了,等你发完天都要亮了!”对方说完便啪的一下挂掉了电话。
姜荑看了看天空,这会儿明明才刚天黑不久她摘下耳机,目光在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巡逡,很快便寻觅到某个额头贴纱布的年轻男子。
闻人祁抱着肥猫拨开人潮跑向喷水池,临近了随手将肥猫一扔,脱下身上的外套。
姜荑坐在喷水池旁,靡靡夜色并不妨碍她看到英白蓝短,看见当年男孩,只是她看着看着,眼眶渐渐湿润。
阿七,以后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做小跟班可好?
咱们养一只英白蓝短,我罩着你,你罩着猫。
那年尚矮她半个头的小跟班喜滋滋抬头,偏生嘴上仍傲娇着说要养就养中华田园狸花猫。
她在法国养的狸花猫死了
一滴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姜荑瘪了瘪嘴,却是破涕为笑。
闻人祁把外套罩在她身上,转过身背对她仰起了头。
在这个初秋的傍晚,在漫天夕阳余晖褪去的墨蓝天空下,系统通过奥特曼宝石般的眼睛,第一次看见闻人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