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荑正走神之际，卧室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闻人祁的话音：“醒了没？别睡了！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听见自家跟班的声音，姜荑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闻人祁顶着有些浮肿的眼袋，踩着拖鞋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抬头看向姜荑，问道：“睡迷糊了没？昨晚的事还记得吧？”

姜荑鼓了鼓腮帮子，点头。

“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一直跟着我。”闻人祁说着，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点燃，便被扑过来的姜荑一把抢过手中打火机。

“你少抽一点！”姜荑说完，把打火机揣进了卫衣口袋。

闻人祁悻悻然将香烟放回烟盒，低声道：“昨晚的事我多少理出了点头绪，那儿是闹市区，应该有监控，相信警察很快就会找上我们，你今天跟着我，等事情差不多弄明白了，确认安全之后，才能单独出门，明白了吗？”

姜荑听到这里，脱口而出道：“那我训”话至一半察觉失言，“训练的事”几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闻人祁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

姜荑垂下螓首，两只小指绞在一起，模样像是个犯错的小孩。

两人沉默了好几分钟。

闻人祁知道她刚才想说什么，这几分钟里，他无数次想要开口问，问她为什么签那种合同？问她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只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习惯性的犯怯，不敢挑明这件事，当时系统质问过他，问他若是姜荑成了，他将来能不能护住她在名利沉浮中不染尘埃？若是姜荑不成，他敢不敢追究她当年为何突然离开。而这番质问，当时闻人祁的态度本就能说明一切，即便到如今，闻人祁都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所以，他托王琛的关系去了嘉鸿娱乐见严娇，所以，他在姐姐一句“鬼混”的吐槽之下，当真约了王静静。

现在想来，就像个不成熟的小屁孩，掏出自己存了很久的零花钱说要买大飞机，当别人告诉他几百块买不到大飞机后，还呕气不肯吃饭

系统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懦夫！

低下头不敢看姐姐，闻人祁掏出兜里的手机，打电话向老王请假。

在电话里和老王辦扯了半天，老王拒绝给假，说今天上午那个和军方合作的六亿大项目，甲方会派代表过来开会，技术部的人员必须全部到场。

最后闻人祁和老王好说歹说，告诉他自己真有要紧事得处理，老王才勉强答应他，让他下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闻人祁打电话请假的空当，姜荑也在发信息请假，她这边倒是很容易就过了关，毕竟集训组的老师直到现在，还叫不上集训班大多数人的名字，她把请假信息发送过去后，对方只回了“收到”，便再没回复。

早上八点二十，姜荑坐上了跟自家跟班去往他公司的地铁。

早班地铁人很挤，闻人祁双手抓着地铁上的吊扣，紧紧把姜荑护在怀中，从这个角度，他刚好能看到姐姐修长脖颈间细细的绒毛。

听人家说，女孩子若是未经人事，脖子上的细绒会一直留存到绝经后才会褪去。

闻人祁盯着姐姐的脖子，只消正常呼吸，便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随便把目光一瞥，他便能看到许多似有若无流连在她身上的视线。

闻人祁忽然有些沮丧。

他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想她被公交车上不怀好意的目光扫来扫去，你最好能买得起车，如果你不想她被路边摊的小流氓吹口哨调戏，你最好能带她出入高级餐厅。

以前闻人祁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太物质，甚至隐含了拜金主义。

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句话好似无从反驳

“小七？你说现在这情景，像不像当初咱俩坐公交车上学的时候？”怀中传来姐姐的声音，闻人祁微微低头，看见她笑得那么灿烂

这样的她置身于拥挤地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