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如若经历了一番沧海桑田,终于等到这片天地再次沉寂
彭岳不知发生了何事,被这番动静震得头晕目眩,心中极为难受,但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于是勉强撑起身子往四周观望着,不过一抬头却是被空中一团犹如一朵蘑菇状黑白双色的云团震慑住,那片云团里不断有雷电闪现,闷雷之声远远传来,直震人心云团中蕴含的威力是如此震撼,似乎苍穹之间只剩下黑白之色。
云团之下,原本应该存在的巨大城池却是再无踪影!
“这这这是怎的了?”
彭岳结结巴巴,心中震撼可想而知。他摇了摇躺在自己身边的草头哥,却无任何回应。
原本压在自己身后的草头哥早已被这番地动山摇震得七荤八素,在地上翻着白眼,已经昏死过,而他那凌乱的草头此时居然冒着袅袅的青烟!
彭岳见草头哥这般模样,还以为已遭不测,赶紧查看草头哥的情况,好在草头哥呼吸尚稳,除了满头焦发外,身上也未见伤痕,彭岳这才安下心来!
人呢?还有的人呢?
彭岳忽然想起之前追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小乞丐和兵士们,此刻却没瞧见他们的身影。于是猛然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
但身周除了昏死过去的草头哥之外,却无半个活人,不过却发现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焦黑的残肢与破损的甲胄兵器,地面上的青草有焦黄的痕迹,似被高温烤过,这炙烤的痕迹一直往前方延伸,更是越过之前二人倒地的位置,直到前面约莫五丈远的深坑中,炙烤的痕迹方才消失!若是彭岳未记错的话,那深坑的位置在刚刚明明是一个小土丘。
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莫非这便是老先生说的劫难?彭岳从未见过眼前这般惨烈的场面,腹间不觉翻涌,有种催之欲吐的感觉,但却被彭岳生生压下,这才忍住并未呕吐。
彭岳心中千百个不解,却无人为他解惑!但他心中也明白,老先生所说的劫难应验了,赤城消失了!老先生或许也消失了!但彭岳觉得老先生是个有大神通的人,不应该就这么没了,兴许逃过一劫才对!
彭岳突然想到,赤城就这么没了,虽说自己逃过一劫,大难没死,但自己在赤城生活了十几年,还从未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今后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彭岳心中踌躇,抬眼迷惘的往四周望着,眼中毫无焦距,但渐渐的,他将目光聚集在前方的深坑中。
他隐约瞧见坑中有一件东西发出淡淡的微光,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彭岳的目光捕捉到,彭岳心中好奇心大起,便抬步往那坑中移去。离得近了,才发现大坑的洞口是倾斜着往内延伸,还能感觉到丝丝热浪从洞口处袭来。
整个深坑约有一丈深,洞口约莫三尺宽,仅能容一人进出。彭岳在洞口处张望,整个深坑里皆是焦黑一片,加之外面的光线透不进深处,什么也瞧不见!但彭岳隐约瞧见深坑最深处有一样发着微光的东西。
彭岳探出一只手感受着深坑的温度,似乎并不烫手,自己倒可以忍耐,且坑洞并不陡峭,自己倒也可以爬进爬出!
于是不再犹豫,一猫腰便钻入了洞中,洞内的温度越进里面便越高,彭岳的身子只进入大半便已经满头大汗,但好在并无危险,彭岳便这么缓缓往坑底探去。坑底漆黑一片无法视物,且四周的坑壁散发出的温度已经令人难以忍受,彭岳着实受不住不敢再往里钻,但那发着微光的东西此刻却是分外明亮,于是用手探去,恰恰能抓到那东西,入手却是一根温热且颇为有些沉重的棍状之物,棍子插在坑底,用力一拉便将其取了出来,彭岳此时已经受不了这炽热的坑底,手中抓着这根棍子便往坑洞外退去,由于这坑洞太窄无法转身,无奈之下只能头朝里身子往后,吃力的缓缓往后爬。
刚刚后退到洞口,突然觉得脚后跟被人给抓住了,被用力往外拉,彭岳犹如一根拔出的萝卜被人头朝下拉出了洞口。
“你小子还想躲进洞里,这下看你往哪跑!”耳边传来的是草头哥的声音。
草头哥刚刚从眩晕中苏醒过来便发现周围没有人影,四处张望之下也发现了那个深坑,同时也发觉到深坑中传来动静,于是上前查探,恰巧见彭岳从洞中伸出的一只脚。草头哥原本在昏迷前想抓住的人就是彭岳,见到此状误以为彭岳想藏入洞中,也不细想一把便将彭岳从洞中拉了出来,一翻身就将彭岳坐在屁股底下。
“烂草头,你个猢狲,还不给小爷起来,再不挪开你的屁股小心小爷在你屁股上戳个窟窿!”彭岳气得哇哇大骂,想用劲把草头哥翻下去,但草头哥的屁股却正坐在彭岳的脖子上,双手还反擒着彭岳的两条腿,使得彭岳是有劲无处使,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你就骂吧!随你怎么骂都行!反正等会把你交给那些当兵的,我的小命就保住了!咦?我那几个兄弟上哪去了?刚刚追我们的那帮士兵又去哪呢?”
草头哥将彭岳死死的架住,直到彭岳力竭不再折腾后方才得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才觉得周围的不对劲。
“喂,问你呢?”草头哥磨了磨屁股,彭岳的脑袋随着草头哥屁股的动作而在地面磨动。
彭岳心中那个怒火直冲,“你个猢狲,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放我起来,否则小爷一定要在你屁股上开一个窟窿,一定!”
草头哥却对彭岳的话并不理会,屁股再一次磨了磨,“喂,问你话呢!嚎什么?”
“死了!那一地的残肢你就没瞧见?他们都死了!赤城也没了!所有人都死光了!”彭岳被草头哥弄得脾气全无,没好气的回答。
“死了?你娘的逗老子玩呢?信不信老子在你头上拉泡屎?”草头哥继续动着屁股。
“啊!烂草头,小爷跟你没完!”彭岳的脸不断在草地上来回磨着,被草地里的沙石搁得生疼,终于是忍无可忍,双手在地上摸索着想找个石块将草头哥砸下去,但入手的全是草根泥土,并无趁手之物。突然,彭岳的手碰到一根棍状之物,是刚才从坑洞中找到的那根,于是顺手抄起,反手便往坐在自己脖子上的草头哥抡去。
却听哎哟一声惨叫,草头哥竟被这一棍子抡飞了!
彭岳只觉身上一松,赶紧翻身爬起来,回头一瞧,见草头哥竟然摔在离自己丈许的地方,正艰难的翻身想爬起来。彭岳惊呆了,自己没使多大劲啊,怎会将人给击飞了?这根棍子有古怪?
彭岳低头瞧着手中那根古怪的棍子,这才瞧清了它的模样。
棍身长约四尺,儿臂粗细,其形略微弯曲,棍子上沾满了泥土,显得又黑又脏瞧不出原样,抹开棍上的泥土,棍身为黄色,略微带些灰黑色,表面呈现出玉石般的光润。
彭岳瞧着这根棍子越看越是喜爱,拿在手中也觉得十分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