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北端,是临时搭建的一个简易房,可以喝茶聊天。十几个人围坐一起,品尝他炒制的野生茶,吃着他摘回来的樱桃,聊着周边的风物人情。在相互介绍认识的时候,都很具体,说起我呢,简直就像一个混入革命队伍的兵痞:“对仙山非常了解,写了大量的关于仙山的文章。”真有点儿无地自容的感觉。
穿过一段村庄胡同,爬了一段小山路,就来到了王老师家的自留地。一路上都是一株株的樱桃树,挂满了密密麻麻红色的樱桃,很多村民以及他们外边来的亲戚朋友都在摘樱桃吃樱桃,有的踩着高高的铁架子,为了摘得高处的果子。
王老师家的自留地不但有红色黄色的樱桃,还有尚没成熟的樱珠,被称作“四月雪”的流苏树若干。地上还种着地黄、玉竹、黄精、细辛、仙山百合等从山里挖来的名贵药材和植物,简直就是一个植物小百科园。山头白花花的一大片,那是刚开放的槐花,阵阵花香随着一阵阵山风飘来,越过村庄,飞往不远处的海上。
仙山顶峰近在眼前,缥缈在云雾中。山岭一重重横亘眼前,颜色深浅不一,由近及远一共五层。凝望着那些山岭间自己曾经无数次穿越过的那些山野小径,心中难免生出一丝丝的悲凉。估计有生之年再也不会有那种畅快淋漓的走山经历了。看看眼前跑老跑去活泼可爱的王老师的四岁孙子,不由得想起卡耐基人性的弱点中的一段话:童年的无知可爱,少年的无知可笑,青年的无知可怜,中年的无知可叹,老年的无知可悲再看看自己的半百经历,感觉绝大多数人的成长,止步于少年时代,其后的几十年不过是固化自己的认知、习惯,从而懒惰、复制、敏感、偏执、自卑,从而到了自负又自恋的活着曾经进入书城想买书,却面对山一样的书立刻走了出来,感叹“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由此可见,我们的认知我们的知识,再如何努力,也还是“无知”的。
午餐在当地的一家比较知名的餐厅吃的。我们是有活动经费的。说起成立一个类似于仙山文化研究会的组织,该做些什么,我建议出几本书,把滨海市爱好仙山研究的人聚集一处,把一些精美的游记、考察性、研究性的文章分门别类成册出版,就像如今进了养老院的我的大学恩师孙教授那样,他曾经当做仙山文化研究会的会长,也做了很多工作,仙山历史文化名人等书籍一直是我们这方面工作者的必备资料书。王老师诺诺。这些年,我也不遗余力走山,读山,写山,有一百多篇各条路线各个季节的走山经历,也对仙山道教门派、全真道教文化、气功等做些皮毛方面的研究,也有几篇文章发布发表,其中一篇关于仙山名道的发在了头条,几十万展现几万阅读,收入十几元也是最高的,最为奇特地是当年给老道长画肖像的刘老师也留言说,他当年48岁,如今也八十多岁了,还有一个女条友说与老道长合影中那个是他的舅舅,老道长是她的老舅老爷真是神奇。
下午我们再次去了山里的一个空心村落。四十九户人家搬到山下三十年了,老房子都坍塌了,却也没有跟风一样卖给城里人养老用。因为村历任当家的都希望有一个财力雄厚的公司来统一开发改造。为此我们也努力介绍过有关客户前来考察,对这里优美的自然风光都是相当满意,但是鉴于水源保护、景区管理等,一直没有推进。这次听他们主任说有一家汽车制造企业想投入三亿元,整村改造为高端民宿,同时作为品牌发布会的现场基地。这个很有创意。并且借口山下的那幢安置房是危房,就要推到重建,而村民异地安置,根据老房子宅基地的面积给予两倍面积楼房或高于市场价的货币补贴。距离也不是很远,算是新型城市化社区。
我问项目进展到什么地步。说马上签协议。我只能默默祝愿这个项目能够顺利推进了。而对于合作或者商业运营模式,我建议不要模仿邻居村庄的做法,那种牧师只是好看,但是老百姓和村集体受益一般。他赞许。那些村民,有的祖孙三代挤在一个两居室楼房里,没有暖气,没有天然气,适龄青年介绍对象过来看了,立刻分手的多。当时他们可是为了仙山旅游事业和水利事业做出莫大牺牲的一个群体。“法无禁止即可为”,可是我们的老百姓太听话了,眼看着自己的东西白白浪费在那里却不能变现收入改善生活,就像这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青储小麦,农业农村部还公布了一个举报电话。可是,一亩地麦子收入八九百元,而现在卖青苗做牧草,一亩地一千多。同样的还有魔都上门消杀以及要拉走阴性居民去隔离点的冲突和矛盾。而对于公权,没有授权即是违法的。
采风回来,还真的有些疲劳。毕竟自己是患病之人。于是,洗澡躺下,却因为读了一篇长长的关于李毓昌案而没了睡意。做人,到底是圆滑地随波逐流好呢还是刚正不阿象他一样搭上性命也不同流合污呢?我就是太实在,不喜欢的人,我不可能表示出喜欢,哪怕是一会儿的演戏。喜怒于色,太美城府。这辈子,一直这样,所以也就很多地方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