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滉州,有一座朝廷官员专门办公的府衙,府衙前方是公堂,后面就是官员平时办公的地点了。林正带着师爷来到里面那间房,林立的书架上满是记录的卷册,林正命师爷拿着麻袋全都装上,在桌子上随手拿了笔墨和一本空账本,揣在袖子里,和师爷一起去了厨房,平日里,最多的开销就是吃喝,来到厨房,林正略一扫过,并未发现异常,都是平常的蔬菜粮食,真是不看不知道,拨了这么多的钱款,衙役们吃的居然还是白菜萝卜,林正在心里默默记下,跟师爷又去了仓库。
一开门,仓库里面乌烟瘴气,黑暗狭窄,与气派的大门很不相符,里面的兵器陈旧,遁甲已被腐蚀,想不到看着好好的府衙库房,里面竟然破破烂烂,简直是能搬的都搬空了,里面只堆放了几个充数的麻袋,林正握着空白的账本,一笔也没有记下,因为什么也没有,根本没的可记。
林正气呼呼地冲师爷一摆手,“走,我们去库房!”打算到存放官府白银的库房看看,老爷心里踌躇满志,正想着自己要怎么当一回清官,却没听到师爷回应的声音,回头一看,哈哈,师爷背着两大袋子的账簿,跟着“活力无限”的老爷跑了两个院子,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师爷怯懦的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老,老爷,咱能不能让我先把这两个大麻袋安置一下,咱再继续查案啊?老奴,这……”。林正看了不免一阵愧疚,忘记了管家还拖着两袋沉甸甸的书本,便挥挥手,叫管家先回去了,自己在这里等他。
等了许久,见管家还没有回来,林正突发奇想,要来个突击检查,到仓库找到了一件破旧的衙役服装,掸了掸灰尘,穿在了身上。林正为了减贪污之嫌,平时除了必要监督很少来到库房,所以守门的衙役并不是很认得他,而且林正检查时,守卫的下属要低着头在一旁远远的站着,所以更认不得林正。
林正走到库房所在的地方附近,悄**的打量里面的情况,林正却发现上次视察时守卫在门口的那些年轻侍卫不在了,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老头子穿着短褂,坐守在门口,林正心里不禁暗暗疑惑,官府历年拨款的银子和这些年御赐的珍宝,积攒下来没有一万两也得有八千两,这么多钱财,怎么感觉守卫得并不是很森严,难道是守卫玩忽职守了?林正心里充满疑惑,决定先问问这个看门的老头,没成想,这个老头一看见林正就厉声质问他来这里干什么,按照朝廷例律,每年都要定期对府衙现存财产和物资进行盘查入账,平时还要不定期抽查,林正打算碰碰运气,假冒抽查的衙役进去,林正看着老头,出于对老者的尊敬,露出微微笑意,态度和缓地跟老者讲,“我是奉大人之命到这里例行清点的。”林正说着要掏出令牌,没成想这老头听见林正说的话,态度更强烈了,一口咬定林正是个假的,从屋子里召唤出两个人直接给林正拿下了,这下林正慌了,为官这么多年哪遇见过这阵仗,只见过平民点头哈腰,还没见过草民捆绑自己的。
这老头也是够猛的,上来抽了林正一个嘴巴,林正想要挣脱,但是被两个人死死按着,老头凑上来恶狠狠地说:“我一看见你就不像什么好人,鬼鬼祟祟来到滉州府衙里的库房,还清点,你还挺会装的呀,看你长得白白嫩嫩的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老爷子我在这二十来年,从来就没见谁敢来这里清点过!”林正体格不小,却生得白净,长得文弱,他从小在官宦人家长大,自幼在官僚腐儒中生活,听得从来都是恭谦文雅的话语,眼前这老头的肮脏话语深深地刺着林正的心,可老头却愈发得意,浑然不知自己得罪了一个什么人,继续盘问林正。
“你刚才说奉什么大人之命,你说说,你奉的是哪个大人啊?”林正正要开口,老头直接打断了林正的话语:“这么跟你说吧,老头子我在这里二十来年了,这府衙内的大小官员我都认识,你是不是这里的人我一眼还看不出来吗?”“我是奉新来的通判大人林大人之命。”这个相貌平平,衣着朴素的干巴老头,听见了林正的的名字更得意了,更加咬定他是假冒的,因为他见过林通判的师爷,他身边的手下也都见过,所以断定他不是通判身边的人,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唯一没见过的通判本人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