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翠怕自己又东想西想的,没得晦气,忙把食盒拎到外间桌上,“你也不要小丫鬟服侍,老夫人和我们三个哪里放心的下,宁香原本要给你送饭的,只还有那汤药,不好让她来,到底岁数小,怕叫人看出端倪。老夫人另叫人给你做了一盏血燕红枣粥,趁热快喝了吧!”
苏苏下了床,桌上有八个菜两个汤,看来宁翠将自己的份例菜也拎过来了。
打小,苏苏、宁翠、杨柳、碧思四个住在一起一块吃饭便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宁翠将那一盏血燕红枣粥端给苏苏,自己盛了一碗火腿鲜笋汤,喝了一口才道:“自打当了大丫鬟,再没在饭点吃过饭,今个倒是占了你的光。”
苏苏白了她一眼,哀怨得道:“这样的光我可不想让你总沾。”那小模样逗得宁翠笑得差点撒了汤碗,然后松了一口气道:“改日求了老夫人,单咱们四个凑一桌吃回酒吧,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
苏苏听她这话奇怪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宁翠正色道:“京城来了信,大少爷的亲事已过了纳采、问名、纳吉,大老爷信中说府里既要操办给文昌侯府的聘礼,大少爷还要准备会试。之后还有大婚和给二姑娘备嫁妆的诸多事宜,想让老夫人提前进京。这么一算,最晚九月份之前就要到京城。”
宁翠歇了口气接着道:“大老爷还说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都老大不小了,三姑娘、四姑娘也一样,婚事都要老夫人一一费心,话里话外都是叫老夫人直接搬到京城住下,别回扬州了。我看老夫人的神色或有些意动,如若老夫人真要定居京城,咱们四个,你和杨柳肯定是要跟着老夫人走的,我得爹娘弟弟虽然脱了籍,但依旧管着老妇人的庄子,我和妹妹想来也是要跟着老夫人进京的。只碧思一家原是三房的下人,三老爷和三夫人肯定是要镇守扬州的,真要让碧思与家人骨肉分离,老夫人定是不忍心的。当然老夫人也有可能不愿意搬到京城,那与咱们分别的又成了杨柳,这么一来,咱们在一起的日子可不就是越来越少!”
苏苏想了想,沉声道:“我猜老夫人是一定会搬去京城的。”宁翠急道:“这是怎么说?”
苏苏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第一,老夫人总是要去京城的,不是今年也有可能是明年后年,毕竟三老爷既不占长又不占嫡,没有嫡长兄健在庶幼子奉养嫡母的道理,那是扫大老爷和二老爷的脸。”
“二来,老夫人当初之所以留在扬州,那是怕大老爷、二老爷都走了,三老爷自己镇不住场,扬州是宋家根基,绝对不能有闪失,而如今三老爷已经能独当一面,去年舅老爷家里(老夫人和三夫人的娘家)又成了皇商,两家在扬州守望相助,又有二姑太太、三姑太太帮衬,也用不着老夫人的威慑力了,相比而言,还是京城更需要老夫人。”
宁翠听得聚精会神,望着苏苏,“还有没有第三点?”
苏苏笑笑:“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第三,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夫人外交上一点帮不到老爷少爷们便罢了,没准还是扯后腿的存在。即便大少夫人进了门,又是文昌侯府的贵女,但到底辈分摆在那里,太年轻,年轻在外人眼里就代表压不住事。综上,你说老夫人该不该搬去京城?”
宁翠一脸看“妖孽”的神情,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推理?”然后一拍桌子道:“怪不得赵老先生当初说你忧思过甚,你说你整天都琢磨什么?长得好还如此聪慧,还叫不叫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