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芊顿时急了：“我们的钱都交学费了，都是住宿舍，哪里有地方收留你？”她在心里祈求，希望顾乐山不要精虫上脑，被这女人趁虚而入。

顾乐山老脸红了红。自己又老又穷，自从离婚以来，没有一个女人看得上他。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过去的女人回来找他，确实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要是她真的和那边彻底断了，一心一意和自己过日子……

“爸！”顾芊芊狠地牙齿都痒痒，男人啊，真是！眼中暗光闪过，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我的手当初就是被她打坏了，所以钢琴才弹不好的！现在好不容易考上音乐附中了，爸，她是又想打坏我呀！”想到童年的悲惨遭遇，顾芊芊悲从中来，忍不住嘤嘤地苦了起来。

听到宝贝女儿的哭声，顾乐山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特别是听到女儿说因为自己的手被打坏了才弹不好钢琴的时候，更是对女儿充满了愧疚。瞪着眼睛气哄哄地对后妈说：“滚！”而后就拉着顾芊芊忙不迭地走了。

顾乐山很少有这么凶神恶煞地时候，后妈顿时被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却因为人生地不熟，哪里还追得上？只得垂头丧气地放弃，回到家乡自然好好儿地给父女俩“宣传”了一番他们的忘恩负义，不过她是什么样的人老家的人都知道，流言传了几天就被更劲爆的消息给盖了过去，没有激起一点儿浪花。

“手被打坏了是怎么说？”彻底甩掉了后妈，顾乐山这才正色问起女儿来。那个女人以前是经常打女儿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不能打手。对一个弹钢琴的人来说，手有多重要谁都知道。

顾芊芊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说出实情：“爸，都过去了，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别为不相干的人生气。”原身的手是没留下什么残疾，不过确实因为小时候的毒打影响了灵活性，所以在弹奏一些高难度的乐曲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能随心所欲的感觉。

“你怎么不早说呢？！”顾乐山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后悔、愧疚、难受……各种各样的感觉向他涌来，以前他总觉得女儿不懂事，惹的后妈发火；觉得女儿不勤奋，老是弹不好琴……然而事实是，女儿要比他想象的懂事得多，努力得多。而那个*女人，居然敢背着他那么对他的女儿？这不光是毁了女儿，也毁了他的梦想啊！他自己呢？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一味责怪女儿不努力不上进，哪里设身处地得为女儿想过？

心力憔悴之下，顾乐山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胸口发闷，眼前金星直冒，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勉力支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