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态度有所转变，方瑞也总算放下心，他虽然不知道大牙究竟是缕对了老人的哪一根胡子，能让从见面就满脸严肃的老人露出笑容，但他还是替大牙感到高兴，他能明显的感觉的，老者的不怒自威，绝不是虚张声势，更像是多年身处高层潜移默化才能形成的威压。

“还行，不好高骛远，勉强算是说人话。”

兰彩霞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近人情，只好解释道：“孩子，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在部队呆得时间长了，跟谁说话都像指挥士兵似的。”

方瑞赶紧表示理解，赶紧借着机会再提：“叔叔，我这弟弟性格淳朴，心眼儿实，一门儿心思就想当兵，您要是方便，就给引荐引荐。”

“行吧，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明天你带着他去奉阳军区武装部征兵处，找他们处长，就说高明远叫你们来的就行。”

得到肯定的答案，方瑞扯着大牙赶紧道谢，然后随手将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条烟，说道：“也不知道您抽什么烟”

兰彩霞脸色大变，赶忙按住方瑞的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你这孩子，上次我咋跟你说的，怎么这么不听话，快收起来！”

“你别动，让他把烟给我。”高明远突然说。

“哎呀，不知者不怪，老头儿，你别又来劲啊！”兰彩霞见过太多次高明元当着送礼的人面，把礼物甩到对方的脸上，赶紧为方瑞求情。

看见高明远的反应，方瑞对自己的礼物更加自信，他轻轻推开兰彩霞的手，把两条烟彻底从背包中抽了出来。

那是两条白色的香烟，外包装上，既没有厂名厂址，也没有浮夸的图案和花纹，甚至连香烟包装盒上必须有的条形码都没有。

整条香烟上，只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和五个汉字“为人民服务”，红色的大字在纯白色的包装纸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是的，这是地堡中储藏的国军需特供香烟，也是方瑞一直抽的烟，只不过方瑞知道成条的外包装太扎眼，所以，他从来都把包装撕碎，只拿纯白色的盒装烟，防止被别人发现。

曾经在国，特供香烟属于一种福利品，是在计划外生产的，完全不会对外销售，而且，在部队中，它也极其珍贵，就算是连长级别的军官，每个月也只有一条配给，并且随时有可能被营长连哄带吓地骗去。

高明远爱不释手握着两条白皮特供烟，激动地问方瑞：“这烟你哪来的？”

“昨天恰好在黑市遇到的，卖给我烟的人告诉我，这两条烟他收了好几年了，一直存放在干燥箱里，那天兰阿姨说你是国老兵，我觉得您可能会喜欢！”方瑞说。

“五十年了，我以为有生之年我再也抽不到它了！”说着说着，高明远有些动情。

看着一脸深情的高明远，方瑞很想告诉他，他视为珍宝的香烟，在地堡中堆积如山，而且，方瑞觉得这烟太呛人，送出去手里剩下的两条，他就打算买现在生产的商业香烟抽了。

“高叔叔，你给我留个电话，等我回去打听打听，如果那个人还有，我再给你寄。”

既然这烟有这么好的效果，那他自然要留个心眼，有了老人的联系方式，寄不寄烟不重要，至少以后大牙在军营里真有什么事儿，他还能联系上高明远帮大牙说上几句话。

“好，但是这烟我还是不能白要，彩霞，你给他们免一个月房租，当我花钱买这烟了。”高明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