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杨恒挺直身子,与杨廷和对视:“敢问父亲一句,要以何种礼仪迎接兴王入京继位?”
“自然是太子之礼!”杨廷和冲口道,说完后悔,我跟你解释这些做什么,莫非你还能说出什么道理不成?
不能怪他瞧不起杨恒这个儿子,他本就是天才,嫡子杨慎更是青出于蓝,两相对比,杨恒就显得太过平庸了些。
“但兴王可是先皇的堂弟,万一他若是不愿意呢?”
杨廷和忽然笑了:“难得你还能想到这些……去吧,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好好回去读书,今日之事便不罚你了。”
群情大哗,老爷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三少爷的话也没啥特殊之处嘛,他也不想想,那兴献王的皇位都是咱家老爷“赏”给的,那还不是老爷让他如何就如何嘛。
“可是……”
“可是什么?老爷都不罚你了,还不赶紧谢过!”蒋氏上前一步,硬按着杨恒磕下头去,待他挣扎着直起身来,杨廷和已然去的远了。
听杨廷和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已经预料到兴献王不会乖乖就范了,那为什么还要执意如此呢?
杨恒百思不得其解,怔怔的望着对方的背影出神,倒忘了再做坚持。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纸上谈兵罢了,三少爷要能有大少爷一半就烧高香了。”
“要说还得是大少爷,三少爷这是在城外庄子住腻了,哗众取*宠*,不过是吸引老爷注意罢。”
听着身后小声的议论,杨廷和脸上的笑意早已敛去,面色阴沉,仿佛能滴下水来。
杨恒出府的时候恰好碰上曹芳达,对方红光满面,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酒味儿。
“本来老夫执意辞馆的,架不住阁老好言挽留,罢了罢了,士为知己者死,老夫便勉为其难,再看看你吧。”
“先生高义,学生愧领了。”你特么咋不去死?不就是被当朝首辅陪着吃了顿饭嘛,瞧把你嘚瑟的。
曹芳达可不知道杨恒心里想什么,得意一笑,教训道:“圣人之言,博大精深,若你一直此般态度,早就有所精进了,何至于惹人轻视?多学学阁老,学学你大哥……还有,人贵有自知之明,日后今日那些话可万万不要再说了。”
“先生说的可是那兴王入京继位之事?依着先生的,此事福祸如何?”杨恒虽不耻对方,不过此刻摸不准杨廷和的心思,便有些溺水心态,逮住根稻草也不想放过。
曹芳达打了个嗝儿,喷出浓浓酒气,理所应当的说道:“那还用说么?拥王为帝,自然是不世之功,新皇登基,必定对阁老感恩戴德,再无人能动摇阁老地位矣。”
呵呵!
真是无知!
杨恒皱眉轻叹:“学生可不这么想,一个处理不当,恐怕这就是我们杨家灾难的源头啊。”
“嘁,你知道什么,想那兴王不过十四,莫非还能翻……”曹芳达突然住嘴,饶是有了酒意,最后一个“天”字却也不敢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