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但续无妨。”这真是个冷人儿,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杨恒实在是有点儿好奇,当初她初见那化妆盒时,莫非也无半分动容不成?
“好吧,既然大嫂不嫌弃,那小弟只能献丑了,这是描写的石榴花吧?朵朵如霞明照眼……好句,小弟就接一句‘晚凉相对更相宜’,如何?”
黄娥玉容惊变,忍不住捂住了檀口,无它,实在是因为杨恒接的这最后一句跟她适才所想一模一样,这……简直也太巧了吧?若非这首诗是她刚才灵感忽生所作,说什么她也得认为是杨恒抄袭。
她的心脏不按常规的猛跳了一下,有点儿莫名其妙,她想,也许是太过惊讶了吧。
“大嫂,怎么不说话了?肯定是小弟这一句太过低俗,入不得您的法眼吧,我就说我不成嘛,偏偏你还不相信,我……”
杨恒早就把黄娥表情的变化瞧在了眼里,居然感觉有点儿解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可惜话没说完就被黄娥打断,她轻咳了一声,说道:“三叔太谦虚了,这一句正和我心。”说罢坐下,提笔将最后这句续写了上去。
喻氏和彩萍的脸色早已缓和过来,喻氏笑道:“从前咱们一直担心恒儿不学无术,我还恨铁不成钢的把他赶到了城外庄子,谁成想咱们这老三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你都说他续的这句好,那果然便是好的,如此一来,我是想不相信老三被仙法开了窍都不成了,沾老三的光,咱们家竟然跟太上老君攀上了亲戚,日后那还不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再没个灾殃了嘛。”说着一顿,她又道:“看来我也得吩咐人把佛堂撤了,改信三清了,自家孩子都成了太上老君的徒弟,我这做娘亲的,自然没有再信那劳什子佛祖菩萨的道理。”
彩萍见自家少夫人认可了杨恒的才气,又听喻氏如此说话,乐得凑趣,笑道:“夫人说的很是,奴婢也觉得不管佛祖菩萨再灵验,三少爷都拜入了道门,成了道祖至尊的弟子,咱们要是还供奉佛祖菩萨,怕是两头不讨好呢。“
“你这妮子倒也聪明。”喻氏笑道,黄娥却道:“好了彩萍,仙佛之事岂是吾辈俗人可以妄言的?夫人和三少爷来了不知道奉茶么?就泡老家新近捎来的蒙顶甘露。”
彩萍吐了吐舌头,乖乖去了。
石桌旁边非止一个石凳,黄娥请喻氏和杨恒宽坐,这才问杨恒:“前番三叔说想让我帮你看看文章,应该带着呢吧?”
“正要说此事呢,这两天小弟又多写了两章,麻烦大嫂了。”杨恒将包袱放到石桌上,取出抄好的手稿递给黄娥。
“这是用什么写的?不像是毛笔书就啊。”不等细看内容,刚看到字迹黄娥先就吃了一惊,但见宣纸之上的笔迹虽然不算如何漂亮,难得全是一水儿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却排列的整整齐齐。
“大嫂果然是行家,一下就问到点子上了。”杨恒早就料到黄娥有此一问,得意洋洋的从包袱里取出几支削好的鹅毛笔递过去,嘴里不停:“您看,这是小弟亲手做的鹅毛笔,用这一头沾墨水,握着这边写,此物虽然瞧着不咋地,胜在可以就地取材,最适合穷苦人家,另外,也将就书写者的笔力,便是初学写字的人也能写出小字。”
“三叔还真有想法,”黄娥好奇的摆弄着一支鹅毛笔,这个时候的鹅毛笔已经与当初张璁所见不同,杨恒用牛皮纸裹成了笔杆,只露出尾部一小截儿雪白的鹅毛,显得十分漂亮。
她尝试着写了几个字,忍不住又连夸了好几个好,说道:“有了此法,日后那些寒门学子可就不愁没钱买笔了,回头定要让你大哥也看看,让公公将此法好生推广一番。”
“大嫂菩萨心肠,小弟佩服……您还是先帮小弟看看这几章开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