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轩头一次知道她家情况,不禁有些同情,有心想提醒她,儿女私产全归父母所有,就算是她大姐代为签订也是无用,可是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刘姑娘不方便叫父母来,他就当帮对方一个忙,不请差役前来公证,双方私底下签订,反正他是不会出卖刘姑娘的。
刘桂圆得了孙敬轩的承诺,一时高兴的不行,出了小巷子,一个人沿着街道边傻笑边走路。
等孙敬轩开了脚店,她每月就能得三成利,甭管这三成利是三十文,还是三百文,还是三千文,她总归手里有钱,这就是靠智慧得来的财富啊!
一高兴,刘桂圆也不急着回去了,一想到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红利,她也有时间好好逛逛这清河镇,顺便给家人买点什么东西回去。
逛了一圈,可惜物价太高,十八文钱太薄,刘桂圆花了十三文买了一斤猪肉,就还剩下五文钱,依旧买了猪筒骨,一步步走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刘桂圆没看到大姐,只看到二姐刘花生在屋外剁猪草喂鸡。
“大姐呢?”刘桂圆放下篮子,问她二姐。
“在屋里躺着呢,我刚进去看了下,好像在抹眼泪。”
刘花生其实挺心疼她大姐的,可是家里肯定要有一个闺女在家招夫,除了她就是自己,总不能是小桂圆。
“我进去看看,买了猪肉和猪筒骨,今晚都炖上,咱几个吃个痛快。”
刘桂圆将篮子往刘花生怀里一推,快步进了西侧屋,刘崇山在屋外搓草绳,听见她买了猪肉,不由得训道:“你有钱不知道往我这里交?买什么猪肉乱花钱?你那五百钱还差着呢!”
刘桂圆理都不理刘崇山,她每天来回镇里十几里路,叫他一个大人走走看?要不是自己身体里装着成年人的灵魂,哪能忍住脚底磨破的疼。
西侧屋,刘红枣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头朝着墙面,眼睛微红,直愣愣的盯着墙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刘桂圆脱了鞋,直接上了炕,靠在她大姐背后,一点一点说着在镇上发生的事,当说到需要她去镇上代签一份协议时,刘红枣慢慢坐起身子,问她:
“签协议,那个孙小哥真的愿意?”
“嗯,咋不愿意?螺狮粉的买卖只赚不赔,咱只要三成还便宜他了。大姐,我的意思是,这份契约咱偷偷的签,先不告诉爹娘,以后挣的钱咱三人收着,你看行不?”
“这行吗?这么大的买卖不和爹娘说?”刘红枣头回做这么叛逆的事,有点心虚。
“爹娘有了这钱就会忙着盖屋起房子,接着就是给你招夫婿在家,你愿意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吗?咱们先留着这钱,以防万一。”
不到最后,刘桂圆真心不想防着爹娘,尤其是张氏,但没办法,张氏立不起来,她就只能先做打算,防着他二人将大姐的幸福牺牲掉。
两人说定以后,刘红枣心情好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出了屋子,一会儿翻翻空地上晾晒的河蚌肉,一会儿背着粪箕到外头拣柴火。
刘桂圆不动声色出了屋,对看向她的二姐招了招手,悄悄的叫进西侧屋,将签协议的事重说给她听,都是亲姐妹,没必要瞒着她。
“我看这事行,不管大姐的事能不能解决,咱仨手里要是有了钱,说话都有底气。”
刘花生比她大姐敢想敢干,这段时间,刘桂圆靠着捞田螺挣了快一百来钱,今日家里还吃上了猪肉,她在一旁看着,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不过,桂圆,你咋想到用田螺做汤煮粉的?”刘花生想到这茬,好奇的问她。
“二姐,我是吃炒田螺瞎想出来的,你看,每次炒田螺剩下的汤汁,都特别有味道,我就想着要是能用这汤汁煮些粉面,岂不是更好吃?”
刘桂圆半真半假的说着,她小时候确实喝过几次炒田螺的汤汁,后来还被妈妈骂过。
刘花生点点头,心想桂圆确实比别人会吃,平时做饭比她和大姐做的还精细,想出个田螺做汤煮粉面的点子,倒不是不可能。
“那二姐,咱出去做晚饭吧,今晚就吃我带回来的猪肉,烧之前先炼炼油,留着以后炒菜吃!”
“行,咱几个多吃点,明天好捞田螺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