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谁来了?”
刘红枣正在屋里梳头洗脸,听到声出去,却被一个陌生妇人拉住了手,说:“你就是红枣吧?长得还不错。”然后转头对儿子王飞三说:“来,小三儿,过来看,这就是你媳妇,上回隔太远没看清吧?”
朱氏朱金莲拉着刘红枣的手不松,但刘红枣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死劲抽出自己的手要回西侧屋,却被王飞三挡去来路,说:“我记得你。”刘红枣被他那种阴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刘崇山一把拽过王飞三,怒骂道:“你什么东西,也敢碰我闺女,滚!”
王父说话了:“咋,亲家,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是你叫我们来看亲的?我们来了不说倒茶请坐,还要撵我们,真是不像话。”
刘崇山被他们气得不行,但他还不傻,知道叫闺女喊张氏来:“快去你四奶奶家,你娘搁那里拉呱来。”刘红枣哎了一声,慌忙跑到四奶奶家喊张氏,张氏正在听老人家讲古,听闺女说王家来人看亲又惊又气,急匆匆往家去了。
刘红枣接着跑到东湖花石河边,刘花生和刘桂圆在那摸田螺,把情况和她俩一讲,刘花生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送猪草,三婶娘家大门紧闭,感情她没有回绝,提前躲开了。”
“那我这事可怎么办?刚才那个王飞三一直盯着我看,怪瘆人的。”刘红枣心有余悸,刘桂圆可不怕他们,别说没答应看亲,就是答应了看亲两家都有反悔的权利,他一个小小王家,还想逼婚不成?
“走,回家看看!”
三人回了家,王家人坐在堂屋一角,刘崇山和张氏做在案桌一旁,两家的男人都不说话,只有朱氏和张氏两个女人自说自话,试图说服对方。
“俺家小三儿哪里配不上你家红枣,要模样有模样,要家境有家境,难不成咱允的彩礼还嫌少?要不是他非要你家闺女,俺家还真不愿来。”
“给再多彩礼,俺红枣也不嫁,你们快走吧,我们不想说那些子难听话,到时候两家人面上都不好看。”
“什么难听话,你还能挑我家什么错?”朱氏不满的挑眉瞪眼,眼见张氏说不过她,刘桂圆接话道:“对,就挑你家错,你家三儿子是个二椅子,我说的可对?他还打死一个童养媳,是也不是?我娘不想把话说得难听,你非要逼我说明白。两家人不合适,你家请吧?”
刘桂圆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这样蛮不讲理的一家人,刘崇山两口子不往外撵还请到家里坐着,真是少见!
朱氏火了,本来好心好意上门来看亲,这家人却拽着自家的陈年旧事不放,当下也没好颜色了,指着张氏和他家几个闺女说:“你以为你家好,你娘生四个丫头,半个儿子都没生下,够没用的,你几个丫头都随了你娘,成亲嫁人以后也生不出儿子,谁家娶你们几个都得倒霉?”
“你个臭娘们说啥?找死的吧?”
没儿子是刘崇山的软肋,谁提他跟谁翻脸,这下捞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就往王家人身上砸。朱氏险些被砸到,王飞三一脸阴沉的站出来,说:“你们可别后悔,爹,娘,我们走,他家这样的货色,搁城里一买一大把,没人要的玩意,谁稀罕!”
刘桂圆此刻只恨辣椒水用完了,低头四处找趁手的东西,搁墙角找到一盆泡着尿布的脏水,趁他们出了屋子就往王飞三几人身上泼。刘花生不甘示弱,拿了门后的一把破扫帚,照着嘴贱的朱氏身上招呼,朱氏多有力气,一边闪躲一边骂:“你个贱玩意,没人要的货色”
这时,刘红枣从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从背后困住朱氏,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架在她脖子上,狠戾道:“我看谁敢动,谁动我就砍死她!”然后恶狠狠的掐着朱氏的脖子说:“你嘴里再喷一句粪,我就送你去见阎王,不信就试试?”
刘红枣两眼通红,一双原本好看的杏眼,此刻瞪的大大的,眼白里还带着血丝,那眼神就像一头恶狼。就是从这时起,刘桂圆知道,她大姐并不像张氏那样一味软弱,她是一个忍到极致就会奋起反抗的人。
“红枣,别冲动。”张氏跑到她前面,想要劝下她手里的刀,但刘桂圆知道这时大姐已失去理智,千万不能逆着她来,上前一把拽过张氏,对刘红枣手里的朱氏喊:“你个死女人,我问你可逼着我大姐嫁给你儿子了?”
朱氏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哪敢娶这么彪悍的儿媳妇,连连告饶:“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我走吧,俺们再也不来了。”
“大姐,你听到了吗?他们不敢逼你嫁过去,放他们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