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喝道:“好一张巧嘴!哪里来的什么契丹细作!分明狡辩!”
李牧之惊慌之余,想明白一切,倒也是愈发的镇定了:
“太尉,都知,是与不是,问老都管便知。”
太尉道:“胡说!本官何曾给老都管下了这个命令!左右,与我拿下这厮!”
说犹未了,旁边耳房里走出二十刀斧手,把李牧之围在当中,恰似皂雕追紫燕,浑如猛虎啖羊羔。
李牧之却是不怕:
“高太尉!我乃官家提拔的皇城司使!你敢拿我?”
高太尉大怒道:
“你既是禁军指挥使出身,又是皇城司使,法度也还不知道,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
李牧之要伸冤,高太尉如何给他机会,喝叫左右:
“解去殿帅府军牢,好生推问,勘理明白处决。”
高太尉害怕老都管坏事,多生直节,已然起了杀心,同时又质问道:
“老都管,你为何在这里?莫不是真的假传本相钧旨?若是如此,我岂能容你!”
老都管早已料到高俅那狭窄的气量,一旦见到自己还在这里,破坏计划必然会杀自己灭口。
好在自己早已想透了这一层。
立刻欢喜地走到高太尉身边恭喜道:
“太尉,小人可以作证,这李牧之就是要刺杀太尉!”
“适才手持兵刃威胁在下要寻太尉杀了,太尉千万小心!”
高太尉立时欢喜道:
“即便是天子驾前你也是这般说?”
老都管拍着胸脯发誓道:
“就是那梁山泊的黑旋风李逵来了也这般说!哪个敢悔?”
高太尉满意点头:
“妙极!”
老都管又看向内侍省都知杨戬义子愤怒道:
“都知在上,休听那李牧之胡说,哪里来的什么契丹细作,他就是来此寻仇。”
“小人正往殿帅府里走,这厮从后面跟随,小人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谁知跟着小人进入殿帅府后,趁着左右无人,以刀挟持小人寻找太尉报仇!杨都知明鉴!”
内侍省都知杨戬义子点头道:
“高太尉和李皇城使的过节皇城内哪个不知,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便有看向李牧之阴柔道:
“李皇城使,你是个皇城司第一等的好汉,如何不知法度,手执利刃,故入节堂?这是该死的罪犯!”
李牧之告道:“都知明镜,牧之负屈衔冤,我虽是粗卤的军汉,颇识些法度,如何敢擅入节堂。”
内侍省都知杨戬义子哪管这些,早就收了高俅的好处:
“李皇城使,事情就在眼前,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说,我自会全部告知官家。”
高太尉抢话道:
“和这胆大的泼贼还说个什么!”
高太尉到此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欢喜好奇:这李牧之不是个谨慎的人?怎么如此鲁莽?该不是最近膨胀,犯下这等愚蠢勾当?
“好!那就就地处死,你当人证,杨都知当鉴证!”
话说当时太尉喝叫左右排列持刀军校,拿下李牧之要斩。
乍然见,李牧之脑子里兀自出现三国曹孟德献刀董卓,便有了学曹孟德献刀的计策:
李牧之惶遽,乃持刀跪下曰:
“牧之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
高俅接视之,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果宝刀也,遂递与老都管收了。
此计甚妙!可有个尴尬处。
若是他人也就罢了,可高俅大奸大恶之名天下皆知,给他下跪认怂,虽然活命,但却辱没了自己名声,日后没脸见人,哪个还敢瞧得起。
老都管背身喝道:泼贼!还不受死!
李牧之瞬间计上心头:这鸟人骗我前来!最是该死!先拿他祭刀!
见周围二十个军校来扑,李牧之并不慌张,如挣脱群狼的猛虎,跳出鱼塘的苍龙,两个箭步,跳出要拿他的军校,眼疾手快,对着背身得意的老都管背后就是一刀,直接斩为两段,身首异处。
飚飞的鲜血溅了高太尉和杨戬义子满身。
“好个杀人的魔君!”
杨戬义子乃是个阉人,怎见过如此场面,吓得缩在高太尉身后。
高太尉不但不怕,反而狞笑道:
“诸位都看到了,李牧之手持利刃入白虎节堂无端杀人!罪加一等!诛灭全族!就地诛杀!”
“且慢!”
李牧之利用那张巧嘴诡辩起来:
“是这撮鸟老梆子让我带刀前来,依大宋律例,受骗之人无罪!”
高太尉并不着急:
“你休要胡说,他跟你远日无仇,进入无怨,为何害你?分明是你要刺杀本官!”
李牧之狡黠一笑:
“适才你们都认为这鸟人说的具是真情实言。”
“既然如此,他欺骗本官说什么来此押解契丹细作的话亦是真的!不信,你们去问他好了。”
高太尉冷笑道:
“死人如何张嘴说话!绝不可能!本官当时可是安排他……”
高太尉一时激动,不知觉进入李牧之彀中,险些说出了实情。
李牧之得势不饶人:
“哟?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你和这厮设下的局?”
“你若是承认提前和这鸟人设计陷害本官,本官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高太尉一时语塞,寻思道:
好个李牧之!端的是长了一张巧嘴!怪不得能讨得天子圣心!
高太尉一甩长袖:
“本官自然是没有跟他商量,更不知晓他对你说了什么。”
李牧之神色得意道:
“依着太尉所言,此前并没有跟他暗中设计。”
“那么就不可能知晓他究竟骗没骗在下。”
李牧之讲明白道理索性索性耍起了无赖:
“总之他就是坑害本官,非要不信,找个法师等头七回魂询问,真假一切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