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说,只是可恨李牧之这厮,难不成真就无人治他?”
正郁闷时,太子赵桓只能与刘骁苦酒入喉,尴尬相聊,如此聊胜于无。
忽的,大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内侍省都知殿外通传道:
“寒……”
刚说一字,似乎被什么阻止了,太子赵桓正在不爽处,不知何人烦扰,正欲将无穷怒气发泄在那人身上。
可谁知道进来之人,令太子赵桓瞬间欢喜非常,笑脸相迎,一旁的刘骁只是看的痴呆,如何说得出话。
“皇兄,母后听闻你最近日日饮酒,放心不下,担心皇兄身体,特派小妹送来醒酒汤,且托小妹交代太子切莫贪杯伤身,该是以国家社稷为重,免得让父皇知晓。”
进来那人乃是一个少女,长的是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嫦娥月柔,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端的是国色天香,真的是冷傲寒霜。
刘骁见过多少美艳女子,就是现在私宅的粉头也是京师国色,跟眼前富贵女子相比,只是一个天边傲寒月,另一个是路边一花秀,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如何相比?即便是比,便是侮辱了眼前少女脚底尘土。
可那女子看都不看刘骁,眼中更无旁人,只是提着个精美食盒向太子赵桓这边走来。
刘骁擦去嘴边涎水,自觉失了礼数,好似个没见过女人的登徒子,急忙用袖子遮挡低声询问太子赵桓来者何人?
太子赵桓见到这女子,三千丈无名怒火消弭,只是得意来笑:
“后宫未曾及笄(成年)帝姬(公主)都养在深宫内苑,你不曾识得也不怪你。”
“父皇有三十四个女儿,眼前我这妹子闺名赵月寒,封号寒露帝姬,乃是已故王贵妃的长女,差一个月序齿(岁数)十五,排行二十八,长得你今番也见到了,乃是我父皇最为宠爱的女儿之一,为人冷傲无双,寻常男子入不得法眼。”
“她还有一奶同胞的胞妹,闺名赵乐儿,封号长乐帝姬,年岁十四,排行二十九,长得跟寒露帝姬略有不同,小异大同,外人一见,却难分辨,即便是我见了,不看气质、说话也认不出来,亦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为人热情似火,最是天真,十分爱玩,古灵精怪,普通汉子也入不得法眼。”
刘骁听时不停地擦着涎水,双眼直勾勾恨不得吞了寒露帝姬,太子赵桓却不爽道:
“表哥莫要痴痴地看了,丢了我的面皮,你休要痴心妄想,我父皇最是爱惜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因她们姐妹母妃故去的早,便交给我母后你姑母抚养,跟我最是亲近,不仅我父皇爱惜,视为掌上明珠,我母后疼爱,看做心头宝贝,我更是宠溺,当成自家亲妹。”
刘骁舔着嘴唇厚颜无耻道:
“愚兄可否托姑母说和?将寒露帝姬下嫁给小人,只要做成此事,死也干休。”
太子赵桓一脸嫌弃道:
“母后说了,定要给她们姐妹寻一个天下无双的好男人,别的帝姬妹妹都是父皇赐婚,唯独我这两个妹妹,父皇特许自己找心仪之人,表哥你都三十多岁了,我那妹子进来一眼不曾看你,你不中她意,便死了心吧,若要再看,休怪表弟我不悦。”
“省得,省得。”
刘骁满口答应,只是眼珠子恨不得长在寒露帝姬身上,猥琐淫贱之态,登徒浪子之姿,惹得太子赵桓十分不悦,奈何沾亲带故,说他不得,不好真撕破了脸皮。
寒露帝姬带着醒酒汤绕至太子赵桓身边放下,看着太子愁眉不展,十分关念,怎奈一旁的刘骁宛若苍蝇一般,盯着寒露帝姬,看的寒露帝姬万般的不自在。
寒露帝姬心傲气高惯了,见过的男人不多,无非就是徽宗天子、众皇子以及后宫黄门,如今贸然被这登徒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心中已生不快:哪里来的村野匹夫端的如此无礼?
“皇兄,母后于我交代……”
寒露帝姬便把刘皇后所托之事细细的交代了一遍,原本多日未见太子,想多近亲一番再走,无奈那人惹得寒露帝姬烦躁。
太子赵桓听罢正欲邀请寒露帝姬相留,怎奈寒露帝姬说罢转身就走,一脸冷傲:
“皇兄,你且早些安息,莫吃酒吃坏了身子,本欲久留,可是有无礼的蠢物,下贱的胚子看的小妹万般不自在,罢罢罢,今夜月色尚可,小妹先回后宫赏月作诗了。”
寒露公主说罢,人已经走到了大殿正中,那刘骁看的心神荡漾,对寒露帝姬的讥刺全然没有听进去半分,竟然痴痴地站了起来,伸出手似要挽留。
太子赵桓只是丢人,一巴掌打在刘骁伸出去的手上,怒道:
“表哥,你怎敢如此无礼?给你交代几句,就是不听,且看你那下流猥琐样,世间女人多百媚,莫不是你见到别的女人具是如此?”
刘骁眼中寒露帝姬走到了大殿门槛处,万般不舍,只恨眼珠子不能飞出跟随,叹息道:
“太子殿下,世上女人多少?哪个及寒露帝姬这般美丽?若是能与我做妻,死也值了。”
太子赵桓白了一眼刘骁:
“表哥,此话休提,我这妹妹凡间还没有配得上的好男子。”
正说时,寒露帝姬直觉背后有一双淫贱的眼睛盯着不自在,心中十分烦闷,只是走的快了,不小心在门槛处差点跌个趔趄。
殿外内侍省都知大惊失色:
“啊呀!帝姬小心,您若是摔这一下,官家岂不心碎,我等难逃干休,吃罪不起。”
殿门槛黄门、侍女纷纷跪下磕头认罪。
寒露帝姬倒是恩怨分明,指桑骂槐道:
“岂能怪尔等,都是下流的贼眼害的!哼!”
寒露帝姬侧身一甩长袖便快步消失在了东宫太子府。
适才大惊受怕者,还有太子赵桓,看的也是心惊肉跳:我这妹子要是在这里受伤,父皇岂能饶我?训斥我这长兄没把众妹妹放在心上,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