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天子看向曾经的端王府现在的李牧之府邸忧愁道:
“只是李牧之为人机灵,知进退,比殿前司诸指挥使极会来事,谅他不敢有非分之想,可到底是男儿身,如何入得后宫之中?”
杨戬伺候完毕,整理徽宗天子衣领淡定道:
“老奴替官家分忧,已然想好,如李牧之第一次进入后宫,但凡他进入后宫,便装作黄门,蒙着眼睛,由人一路引到长乐帝姬闺楼之内,只在长乐帝姬闺楼之内教习,等到长乐帝姬学武之后,再送他返回,此事只交代皇后一人操持,另外交代旁人不得进入长乐帝姬闺楼,如此一来,便可无事。”
“长乐帝姬好玩,但心性不佳,并不长久,等她吃了学武的苦头,觉得此事辛苦无趣,想来半月之内定会来求官家让李牧之滚蛋,如此官家成长乐帝姬之美,亦可掩人耳目,不为他人知晓,更不坏了后宫规矩,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徽宗天子不住点,赞赏道:
“到底跟随我多年,办事妥帖,甚合我意,该是如此。”
杨戬整理已毕,准备退出对门口黄门向李牧之代为传达旨意,徽宗天子却皱眉道:
“且慢!”
杨戬疑道:
“官家还有何事交代?”
徽宗天子一脸厌恶道:
“长乐帝姬到底是金枝玉叶,又是天真孩童,那李牧之卑贱武夫出身,长了一个心,通了八九十窍,普天之下少有的精明伶俐人,只怕他暗中勾引少见男人的长乐帝姬,给我带来丑事,故而你派人一定暗中盯死李牧之和长乐帝姬,但凡又风吹草动,便中断此事,若是李牧之又非分之举,玷污调戏我心尖肉立刻拿下,阉了归入掖庭永世为奴。”
躬身杨戬嘴角阴戾一笑:此事成了八九分,就差李牧之进入彀中。
故作疑惑,反问道:
“官家适才不是说还要用着李牧之吗?如何此时突然心狠起来?”
“哼!”
徽宗天子一脸嫌弃:
“他不过我的一条狗罢了,心中地位,还不如蔡京、童贯之辈,少了李牧之,我变要吃带毛猪?殊不知还有张牧之,王牧之,敢碰长乐帝姬一指头,我教他好看!”
杨戬听了不由得一喜,之前还以为李牧之日后必然入宰执之列,还有三分忌惮,今日才知李牧之在官家心中分量,此后便可肆无忌惮的加害,好在太师蔡京、童贯、太子那边做个顺水人情,等徽宗天子驾崩,他还是后宫第一人。
“老奴省得,定会安插眼尖机灵之人暗中盯死,长乐帝姬美貌无双,李牧之若是知轻重便罢休,若他有非分之想,老奴第一个不饶他!这就下去通传陛下口谕。”
徽宗天子这才满意,走到药房寻找烈性丹药,好今晚使棍棒敲打李师师跪地求饶。
杨戬退出万寿厅,第一时间去长乐帝姬那边请功,长乐帝姬还不等杨戬走到跟前,快步跑去,一脸期待道:
“杨都知,可做成了我?”
杨戬微笑点头:
“做成了,做成了,全凭老奴一张巧嘴,替帝姬做成了此事。”
长乐帝姬心里鹿儿飞奔,恨不得立时就把李牧之当做马儿鞭打,对着杨都知千恩万谢,从金丝羊脂玉坠子荷包里掏出一颗西域宝石相酬,使劲往杨戬手里塞:
“杨都知莫嫌寒酸,这是定钱,等李牧之来,还有重谢。”
杨戬得了好处还不依不饶:
“此乃老奴分内之事,本不能受帝姬礼物,可见帝姬如此喜乐,只当是同喜同乐,便收下了,只是你我之约该作数吧?”
长乐帝姬笑道:
“我长乐何人?哪个敢悔,此乃心意,自然也记得欠杨都知一个天大的人情,不敢后悔。”
杨戬这才放心:
“那老奴这就派人通传李牧之,明日午时请李牧之来后宫教习长乐帝姬棍棒拳脚试武演艺。”
长乐帝姬立刻阻止道:
“多亏杨都知多了一嘴,瞒着父皇,请杨都知派人对李牧之说是寒露帝姬相请,非长乐帝姬相邀。”
杨戬自知内情,没有说破,只是指着长乐帝姬调笑道:
“老奴省得,定是帝姬想要耍弄李牧之,断然不会说破此事。”
长乐帝姬更加欢喜:
“正是这理,只是杨都知为何派人让李牧之不一早便来?”
杨戬微笑教训道:
“帝姬糊涂,那李牧之乃是官家宠臣,能进入后宫已是破天荒,他乃皇城司之主,干系着大宋安危,若是整日陪帝姬玩耍,您不厌烦,那李牧之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耽误了他的事,他自会向官家恳求换旁人来陪帝姬玩耍,此中道理,想来帝姬省得吧?”
长乐帝姬点头称是:
“是是是,就是这理,我长乐不能因私废公,毁了李牧之前程,半日玩耍,只要珍惜,定然快意,罢罢罢,长乐告辞了。”
杨戬看着长乐帝姬远走,阴笑不止:都是黄毛小儿,尽在我手把玩,蔡太师、童枢密使、太子,且看老奴手段如何,哼!
杨戬这就派门口黄门下达口谕,同时另有安排,明日请太子赵桓商议诛杀李牧之之事。
李府府邸,李牧之早就把徽宗天子为端王时,蹴鞠社团齐云社玩耍场地改成了校场,罗丑奴正在和殿前司诸多指挥使打熬筋骨,试武演艺,李牧之不知为何大腿之处隐痛竟然自己消失。
便看着别人玩耍,自己一旁安歇,派管家曹达华请来了火药局都虞侯张力,自打上一次火药局都虞侯张力见了李牧之之后,方才晓得堂堂皇城司使李牧之官家眼前大红人居然盯上了无人关心的火器,还是短小精悍的突火枪,这一次来便又主动带上了制造突火枪的详细图纸。
果不其然,李牧之此番叫他前来还是询问突火枪之事,顺便索要了制造突火枪的图纸,暗中交代此时不得对任何人提及,否则其往日贪污罪状可尝遍皇城司百般刑具。
火药局都虞侯张力也是怕死之人,自然是对此不敢再提,只是对着李牧之发誓:
“若说出此事,教我张力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
李牧之只是笑道:
“毒誓之不必发了,若是吐露出去半个字,我皇城司那吃人的去处教你全家老小一门良贱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尸骨露于野,无人收尸,死后亦不得安生。”
火药局张力心中寻思道:不过一突火枪图纸而已,何故如此发狠,拿我全家威胁?真是个猜不透的恶汉,当即纳头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