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曦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谨慎。
景涧遥望着苏程曦将儿子抱入殿内,他们母子的对话声清清楚楚地传入耳朵。
让他心口发热发烫,随后迸发出烈烈岩浆。
“景侍卫,您该回去歇息了。”
汝兰上前一步,客气地朝景涧行礼,景涧收回目光,沉静地点头,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苏程曦还没睡下,便有人前来禀告,说镇南王跑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苏程曦并没有过多纠结,摆手道:“那便让他走吧!”
汝兰嘴角微动,想要说什么,苏程曦便说:“这几日折腾得够呛,哀家要歇息了。”
“是,太后娘娘。”
众人退下,苏程曦揭开被子爬上床榻,闭上眼睛,没多大会儿便沉沉睡去。
三日后。
镇南王递交奏折,请求进城。
以维护正统,保护云盛皇朝万里河山,祭奠先帝的名义。
群臣齐聚一堂。
苏程曦和萧予桓坐在上首,景涧规规矩矩地宛若一座沉重而又不可逾越的大山般矗立在他们母子二人的身后,面无表情,却不容忽视。
苏程曦慢悠悠地浅酌一口热茶,低声询问:“镇南王已经兵临城下,请求入城,诸位怎么看?”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皆是眉头紧皱,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愤愤不平,有人垂头不语,有人心中窃喜,苏程曦坐在前面最高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忠义侯面色沉郁道:“太后娘娘,如今镇南王兵临城下,按照规矩,应当治他谋逆之罪。”
苏程曦微微挑眉,没说话。
元城王义愤填膺道:“陆丞相所言不错,镇南王明知带兵回朝除非皇上有令,否则罪同谋逆,他却一意孤行,此乃大罪,还请太后娘娘和皇上降罪!”
陆丞相摇摇头,不赞同,他拧眉说:“元城王和忠义侯言之有理,但如今城中所有精兵加起来不足三万,从边疆调遣兵马前来不切实际,镇南王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若是降罪于他,只怕会适得其反。”
苏程曦动作一顿,将茶盏放下,附和道:“哀家深以为然。”
一时间,无人再开口。
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片刻后,苏程曦一锤定音道:“哀家准许镇南王入城。”
众人的脸色骤然一变,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更有用的注意。
苏程曦无可奈何又备受屈辱地说:“镇南王大权在握,哀家和皇上势单力薄,日后还要仰仗各位大人鼎力相助。”
苏程曦站起身来,郑重地朝着诸位大臣屈膝行礼:“今日在此,晚辈苏氏程曦,叩谢诸位。”
“使不得使不得,太后娘娘您快起来。”
“太后娘娘放心,只要老臣还在,定会竭尽全力抵御乱臣贼子。”
“臣亦然。”
苏程曦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多谢诸位,哀家和皇上感激不尽,定会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