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原本充满希冀的眸光宛若被乌云遮挡的星光,瞬间变得暗淡如黑夜,他垂下脑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又或是不甘心。他抬眸再次望向苏程曦,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声音沙哑地问:“你……应该察觉到自己忘了什么吧?那些记忆,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他很肯定,苏程曦是忘记他的。
在他面前多次表示对先帝的思念,也不过是上位者不可言说的示弱,想要获得他的同情,赢取他的衷心。
苏程曦愣了一下,对上景涧深邃的眸光,她的身子瞬间僵住,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喉咙却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景涧却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眸光越发幽深,再次低声问:“真的,不重要吗?”
苏程曦在景涧直白强势的逼视下,只觉得一股冷意直冲脑门,让脊背上都升腾起一阵凉意,她暗自吸了一口气,这才端着姿态,拧着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迟疑道:“可能是重要的吧!但哀家记不太清了。景侍卫为何会如此发问,你似乎很在意?”
苏程曦反客为主,乘胜追击道:“怎么?你对哀家的前尘往事很感兴趣?”
景涧眼眸微闪,心里不知是酸涩还是苦闷,亦或是刺痛,五味杂陈,他屏住呼吸,想将内心翻滚的情绪压下去。他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他身为景涧,不该僭越。
他应该恪守本分,明面上做一个好下属,背地里做一个好后盾。
但他却怎么能都无法将那股即将破土而出的情绪和欲念压下去。
情之一字,可让沉稳无情之人变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可让卑微如蝼蚁之人坚韧如钢铁,自然也会让一个极其理智隐忍之人撕掉伪装的忠厚和沉默。
“若是属下在意,太后娘娘会说吗?”
景涧眸色深深,一步一步上前,靠近苏程曦,几乎要将她娇小的身体包围在胸膛前,矮下身子,微眯着眼问:“太后娘娘如今心中重中之重之人,还有几个?”
苏程曦第一次看见景涧这个让人遍体生寒的样子,她眨眨眼,努力平复几乎紊乱的呼吸,扯了扯嘴角,皱着眉头呵斥道:“景涧,你为何凑得这般近?你如此,实在是太放肆了!”
虽然她想表现得凶悍一点,但她软绵绵的带着颤音的呵斥声一发出来,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怎么会发出像是小奶猫一样的声音?
她恍然间对上景涧似笑非笑、透着微红的眸子,一瞬间脸瞬间滚烫,倍觉羞耻!
“你,放肆!”
快速调整了呼吸和语气,苏程曦终于发出了冷厉的声音,她推了景涧一把,冷着脸说:“哀家是太后,你可知道你此举乃是以下犯上,哀家就算砍你脑袋也不为过!”
景涧人高马大,身材健硕,武功高强,苏程曦推他的力道在他看来跟猫腻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他健壮的胸膛纹丝未动,让苏程曦更为气恼了,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小脸透着粉红,越看越让人心如擂鼓,砰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