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夜里,没有半点星辰的影子,如墨的云盖住了新月,浓重的夜里,没有半点星辰的影子,如墨的云盖住了新月,一轮弯钩似的弯刀挂在天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同银盘一般高悬。已是露水节气,清晨傍晚的行人都加上了厚实的外套,可离阳城内的守军仍是夏服,冬服还没有发下来,铁甲的寒意透过那一层轻薄的麻布激地人发颤。
“几更了?”韩武韩武问随行的士兵。
“三更刚刚敲过”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块破布塞进肘甲的接缝里。
“再忍忍吧,一会回去烤烤火”韩武把酒壶递给士兵“喝一口,巡夜没这口顶着老了怕是要留下病”
士兵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却呛了嗓子忍不住咳嗽,韩武轻声笑了笑。
这个小兵和韩武是同乡,韩武见他脸上带着几分幼气看着喜人就一直让他跟着自己。
几声夜嘹的叫声随着风传过来,在这离阳城内回荡着。
韩武啐了一口唾沫“呸!晦气东西”转头对士兵说“招呼兄弟们回去,早点回去睡觉,今天晚上心里不踏实”
士兵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铜锣举起来,另一只手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敲,一只铁羽箭贯穿了他的前臂,一时竟未觉得疼,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胳膊“韩韩大哥”语调发颤
“咋了?呛坏嗓子了”韩武回头见士兵胳膊上透出的箭镞泛着寒光。
“灭火!”韩武大喊。
还是太晚了,数以百计的箭从四面八方飞来。阵阵哀嚎从那些尚未死去的士兵的喉咙里发出来。
韩武左腿中了一箭斜倚在城墙边,刚才的那个士兵已经死了,带着几分童气的脸未溅上半滴血。
箭雨忽的停了下来。
知道自己要死了,另一只铁羽箭刺透了他的左肺叶,鲜血如决堤大水般从断裂的血管里涌出,韩武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的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