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记不清自己从成为虫人开始,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但他记得每一次死亡时恐惧与痛苦的感觉,如此的刻骨铭心。
而且每一次死去,回想起来,都好像做了一个梦。
这次也是,他又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从乡下刚搬到县城的那几年,他在学校里经常被人欺负,身边也没有朋友。
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又很忙,顾不上自己。
上学,放学,回家,睡觉。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独立进行的。
他喜欢过一个女孩,但迟迟没敢说出来。
而是把心里的爱慕,全都写在了本子上。
但后来被班里一些调皮的男生发现后,他们将别人的日记翻出来,不仅不觉得羞耻,甚至还在全班大声朗读。
大家都在嘲笑他。
只是他如今已经记不得那刺耳的嘲笑声了。
唯独记得自己当时喜欢的那位女孩,她害怕和哭泣的表情。
即使时隔多年后都还能想起来。
好像这一切就是因为他,才导致女孩的名声被人给败坏了。
大家都说她是温良的小媳妇,每天嘲笑她、戏弄她。
直到后来毕业,他本想和那女孩说声对不起,却迟迟没有勇气。
然后转身,就各自四散了。
温良在想,大概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也还是很难说出一句对不起。
这导致他在以后的人生中面临爱情时,总是会有一个不好的想法。
似乎自己喜欢上某个姑娘,就是一件坏事,一件会影响别人生活的坏事。
好像他并没有权力,去喜欢一个人。
做着梦,昏昏欲睡。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脸颊感到疼痛,似乎有人在拍自己:“醒醒,我知道你没事。”
身子还有些疼,但已经好了很多。
睁开眼,他看到面前蹲着那个白脸男人,正朝自己阴阴发笑。
男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在温良的眼前晃了晃,声音阴冷道:“真是有意思,我还以为,自己是整个西区唯一的虫人看来是我错了。”
他用手摸着温良的脸颊,凑过去像是闻某种食物一样用鼻子嗅了几下,发出一阵陶醉和兴奋的声音。
“果然还是同类的身体,更加诱人!我已经等不及了”
温良耳边能听到这些带有欲望的声音。
但大脑的意识,反应还是很慢。
他能看出来,蹲在面前用刀不停割伤自己的白脸男人,应该是一只虫人。
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而且从楼下喝酒开始,一系列的情况,似乎是有备而来。
“你你是谁?”
他发出虚弱的声音,身上有气无力。
白脸男人阴笑着,将温良拖进原本那小姑娘的房间之中,随后把门直接关了起来。
对方将他的两只手掌叠在一起,按在墙上,用刀直接扎穿过去,钉在了上面。
“我猜你一定很好奇究竟怎么回事,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边吃边和你聊。”
白脸男人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对着温良的胳膊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