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走近,他就越是觉得不妙。
这是多少年前的马戏团了?
帐篷上本该鲜艳的色彩像是刚刚从泥土里挖出来一样充满不详的晦暗。
飘扬在门顶的三角彩旗全都被散乱的抓痕撕裂成散乱的长条。
两只佝偻的老狗被狰狞的铁项圈拴在门口,看到林克过来立刻爬到一边的皮球上绕圈。只是每次被项圈的尖刺刺伤时,眼神中的绝望总感觉不是动物能够做到的范畴。
就算这是一个马戏团,也是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马戏团!
“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哈哈哈!!!”
将林克死死掌控的枯瘦小丑猛地掀开灰扑扑的门帘,将林克直接扔了进去。
两条血红色的丝带从帐篷内的黑暗中飞射而出,将还在半空的林克死死缠绕。
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他就感觉自己被固定在一个座位上。
环顾四周,他不是唯一的观众。
身边散乱分布着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但是无一例外脸上都是接近癫狂的绝望。
观众们的中心是一个围出来的简陋舞台,一个没有脸的舞者挥舞着手中的两根短棒,操纵着丝带像是毒蛇一样在空中扭动着。
无数自己在街头巷尾听到的深夜传说一股脑的涌入脑海。
当时还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一些故事。
但这一系列的怪异都已经怼在他的脸上,容不得他不相信。
“冷静,一定要冷静。想一想那些故事里活下来的人是怎么做的。想!快想!!”
细密的冷汗已经从额头上渗出来,可即便如此他也控制着自己尽可能的保持镇定,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相比之下,其他人面对着诡谲的一切,连理智都已经消失。
一个头顶的绅士礼帽已经别扭的快要从头顶上掉下去的中年男子赤红双眼,盯着无面的舞者咆哮着,唾沫飞溅。
“放过我,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这些怪胎!!放开我!!!”
绅士的咆哮很是成功的吸引了无面舞者的注意。
几乎是瞬间,在半空中舞动的丝带就飞射至他的四周,环绕出一个蛋形的布茧。
足以窒息的压力立刻就让这位绅士的下半身一塌糊涂,恶臭萦绕。
鼻涕泪水混成一团的面孔之上全是哀求:“放过我,放过我,我让他们离啊呜呜呜!!!”
无面的舞者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听他把话说完的意思,布茧瞬间收拢。
一开始还能够透过密封的布茧看清挣扎的人形,然而几个呼吸之后,好好的一个人已经成为了座位上的一个血色的布团。
浓郁的根本化不开的血腥味在整个帐篷里弥漫开来。
林克盯着无面的舞者,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个东西似乎因为这些血腥味变得更加疯癫了。
果不其然,彻底的将血色的布团吸收后,那些丝带居然分裂出一群分支,开始向着其他位置上的观众移动。
眼看自己也成为了其中一条缎带的目标,林克的大脑像是要沸腾了一样疯狂榨取记忆,一道闪光突然从深处浮现。
“我想要看小丑的节目!”
所有传说中从这些怪异手中活下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利用祂们自己的逻辑,让祂们自己产生矛盾!
这里是马戏团,自己是观众,那么想要避免被无面舞者变成肉团,那就只有“换一个节目”!
而一个马戏团里绝对不会没有小丑!
丝带停下了,无面的舞者死死的盯住林克的方向,最后空无一物的面孔上浮现出两排灰白的牙齿。
“好。”
得救了!虽然,也只是暂时的
但只有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