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风姐姐,就让我陪你一起去揭开真相吧。就算最终真相不堪,我想这背后也定有苦衷。我们尝试着去体谅他人,自己便也不会那么痛苦了。”扶疆拉着没精打采的风俜劝道,他虽也诧异,但第一时间不是觉得难以接受,而是担忧宿主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
风俜听了他的话,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虚长扶疆几百年,看事情总是没他那么通透,“我一下子原谅不了别人,一下子原谅不了自己,活该被情绪控制。我第一时间不是去关心她是否遇到了什么事,而是沉浸在自己制造的痛苦里,真是愚笨。”
她以前觉得自己洒脱,如今看来,不过是日日被万事牵绊,难以脱身的凡夫俗子,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烦恼,南墙左右自有岔口通向山高水阔处,偏偏自己自己看不清。
风俜心里稍稍宽慰,加快了脚程,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到了鲲宅。比上次风俜来时所见,宅院干净整齐了许多,门口枯枝败叶都已不见,全无破败之相,应该是有人精心收拾了。风俜心里一喜,莫非女鸾已经病愈?
她小跑走进院子里,欣喜喊道:“鸾儿,快出来迎接我!”但喊了几声并未见人影,她欣喜之情转眼成空,看来是空欢喜一场了。
“风丫头,你怎么来了?”鲲知听到喊声,慢慢从屋里走出来。
风俜没料到鲲知会在家,上次在寺庙看他难受的模样,还以为他会不找到云乐决不罢休呢,难不成是女鸾出什么事了……
她赶紧跑上前抓着她师父的手臂,焦急关切地问道:“鸾儿呢?她是不是康复了?”
“并无,反而日渐消瘦。”鲲知听风俜询问女鸾的病情,顿时神色黯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仔细看来,鲲知比上次洛泽相见时要沧桑许多。
风俜一听,不禁沮丧,不再说话,果真是自己自欺欺人了。
“怎么了?你不必过于担忧,鸾儿吉人自有天相,她以前又日日在鸾庙帮人祈福,肯定能好起来。”鲲知见风俜神情突然落寞,以为她是担忧女鸾的病情,便轻声宽慰道。
扶疆见状,心里了然,他走上前向鲲知行了个礼,恭敬地问道:“鲲伯伯,可否让我们见见鸾姐姐?”
“当然可以,兴许见到你们,她就会好一点,随我来吧。”
鲲知带他们转过几道回廊,进了女鸾的房间,女鸾正斜卧在床上,神行憔悴,病情似乎比上次见面更加重了几分,房间里还点着安神定心的玉玦香。
她看到风俜和扶疆来了,略显诧异,强撑病容笑道:“你这才隔多久,就又来看我,难不成是怕见不到我最后一面吗?小扶疆也来了,长大了不少呢?”她声音嘶哑,气息不稳,唇无血色,看上去令人十分心疼。
风俜忍住泪水,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再胡说我可生气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就是带扶疆来给你看病的,他肯定能治好你。”
“鸾姐姐安好。”扶疆上前一步,隐藏住内心的忧虑问了个好。
“不必了!”女鸾一听要让扶疆给她看病,突然大声拒绝道。说完她也自知失礼,又放低声音道歉:“不好意思,我失态了。”